宋某,男,43岁。2013年7月25日初诊:建筑工久处潮湿之地,双下肢麻木无知觉3个月。下肢发凉,沉重,渐至麻木,左踝肿不痛,时有汗多,犯困,便艰,纳可。舌胖尤润,脉沉缓。分析久居寒湿之处,经脉受侵,痰湿凝聚,阳气亏损,法当温化痰湿,姜附茯半汤合四妙散合力治之:
附子30 g,茯苓30 g,生半夏30 g,枳壳10 g,干姜20 g,苍术30 g,白术30 g,黄芪30 g,黄柏15 g,淫羊藿30 g,川牛膝30 g,薏苡仁30 g,肉桂10 g,木香10 g,生姜10片,大枣10枚。7剂。
复诊:下肢麻木稍减,踝肿、便艰亦轻,调方附子加至60 g,去掉黄柏再服7剂。
三诊:踝肿消尽,下肢麻木显减,仍发凉,汗已不多。调方:附子加至90 g,另加麻黄、细辛,去掉白术、黄芪,以利开表。
孰知患者服药2剂,竟发呕吐,每服皆呕,而且泄泻,不愿再服药,无奈停药。
按:余心知有异,患者煎附子均煮2 h 以上,前几次都没有事,这次怎么就有反应呢?思来想去,恐怕是附子的质量问题。打开患者剩下的药包检查,果然是附子不对劲。原来,余在某药店坐诊,指明要用四川新荷花牌附子,以其质量上乘,用了几年很顺手,最多用过150 g,没出过问题。这次赶上附子用完,药工擅自用原来的附子顶替,没有通知我。察其外形就不对劲,质量更是难比新荷花附子,患者呕吐或是由此引起。
我在《火神郑钦安》书中提出“附子运用的五原则”,作为确保使用附子安全的措施。其中,第5条就是“验药”,即要检查、尝验所用附子的质量。乌头、附子种类庞杂,单是草乌,全世界就有250种,我国占48种,药效、毒性差别很大,因此,选用好的品种是题中应有之义。“天下附子在四川,四川附子在江油。”作为道地药材,江油附子应该是最好的。还有附子的加工质量,也是重要问题。医生要谨慎选择附子,原来未曾用过的、新进的附子,都要先尝试,用过几次后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前贤所谓“屡用达药”是也。经此一事,对附子的查验敢不审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