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用于温热病气分实热证、清肺平喘、胃热积滞等。临床常用量为15~60 g。
缪希雍重用石膏经验
缪希雍是明代擅长治疗温病的江南名医,他的处方大半出入于白虎汤、竹叶石膏汤之间。其中生石膏的用量常在30 g 左右。重者一次量达100 g 。甚至有一昼夜连服近500 g。
余霖重用石膏经验
清代名医余霖是位擅长治疗温疫的桐城医士,他的石膏用量更惊人。他所创制的清瘟败毒饮,是白虎汤和犀角地黄汤、黄连解毒汤加减而成。其中石膏有大剂、小剂之分,大剂180~240 g,小剂也有24~36 g之多。该方效果之好,也是当时目击者所折服的。据纪晓岚说,当时“踵其法者,活人无算”。
张锡纯重用石膏经验
近代名医张锡纯善用石膏,认为石膏为“清阳阳胃腑实热之圣药,无论内伤,外感用之皆效”。石膏有透表解肌、清热泻火、除烦止渴之功效,为治阳明证的首选药。继张仲景之后,张氏把石膏运用得更灵活,认为“能挽救回人命于顷刻也,是普济群生之药”。自创用石膏之方有20余方,方中石膏用量多为2~3两,白虎汤中石膏用量更为巧妙。张氏应用石膏之巧,论理之透,历代医家莫能及。
1.凡阳明热证,外感、内伤皆用
张氏认为石膏“凉而能散,有透表解肌之力。外感有实热者,放胆用之直胜金丹”。“盖石膏之凉,虽不如冰,而其退热之力,实胜冰远甚。”用于治疗感受风寒入里化热;温病发热神昏;加玄参、麦冬、薄荷、蝉蜕清瘟疹之热;加金银花、连翘等治咽喉肿痛,加羚羊角、重楼、知母、蝉蜕等清头面之热;加麻黄、杏仁、连翘治外感痰喘发热;疟疾虽在少阳,而阳明兼有实热者,用大剂白虎汤加柴胡治疗,等等,疗效显著。石膏用量大,少则30 g,大量可用到500 g,石膏解肌、发身热实之汗,非能发新受之风寒也。石膏清阳明之热时可回厥。用白虎加人参汤,治伤寒脉结代;经玄参代知母可治产后温病发热,心中躁热,治女子有因外感之热内迫,致下血不止;治痢证身热不休,服一切清火之药,热仍不休者。加清热之药治脑漏;治实热腹痛:治外感实热证兼挟关节痛;风热所致眼疾等方中都用石膏。以上都是兼外感的病例。内伤病中用石膏清痰火,治不孕症,清阳明之热治痿证;清肠胃之热治痔疮;清血室之热治子宫溃烂等。张氏认为:“石膏乃微寒之药'石膏原不甚凉…因石膏生用能使寒温之热有出路也……石膏生用性能发汗,其热可由汗泄解,即使服后无汗,亦可宣通内蕴之热,由腠理毛孔息息达出,人自不觉耳。”石膏兼有性寒清热与辛散解肌的作用,其清热之力胜于冰,而能施用于多种疾病。
2.与其他药配伍提高石膏功效
张氏用石膏配伍最多的是人参。他认为年过五旬之人,或壮年劳心劳力之余,或素有内伤,禀赋羸弱之人,在汗、吐、下后与渴者,阳明热炽,而人素有内伤,元气素弱,脉虚者,用白虎汤时,宜加人参。石膏得人参之助,能使深陷之热邪,徐徐上升外散,消解无余。如治产后发热,必是体虚受热,故以人参固其正气,白虎清其热,才能无失。所以真阳亏损或元气不足之证,常用白虎加人参汤治之。
他总结说:“有因真阴亏损者,有因气虚不止潮热者,因气虚更下陷者,皆可治以白虎加人参汤,更以山药代方中粳米,无不效者。盖人参之性,大能补气,元气旺而上升,自无下陷之虞,而与石膏同用,又能治外感中之真阴亏损。”
配伍阿司匹林。他说“石膏清热之力虽大,而发表之类力稍轻”。阿司匹林善发汗、散风、除热、达表,使内郁之热由表解散,为治疗外感发热与关节红肿热痛的良剂。
配伍知母、玄参。张氏为知母入胃以清外感之热,入肺金之燥。用石膏清热,取知母凉润滋阴之性,使石膏以退热,防阳明热久者耗真阴也。玄参入肺以清肺家燥热,解毒消火,性凉而不寒,又善滋阴,兼有补性。人参白虎汤以玄参代知母治疗产后发热、产后血虚生热及产后寒温诸证,热入阳明者,张氏认为此法最宜。
配伍赭石。张氏认为赭石善镇逆气,降痰涎,止呕吐,通燥结。生用服之不伤肠胃,大能养血。石膏与赭石相伍使热邪下达,下腑热。
治外感实热兼呕吐,或温病,表里俱热,心满腹疼,饮水即吐等,用之得当能建奇效。
配伍连翘、薄荷、蝉蜕,引导阳明之热由表而出,能加强清透热邪的作用。
3.单纯大剂量用石膏也显效
张氏用石膏量大,他说:“石膏之质甚重,七八钱不过一大撮耳,欲用一大撮微寒之药扑灭寒湿燎原之热,又何能大效。”所以他用石膏少则一两,多则七八两,可煎汤服,也可研末服,即使应用单味石膏治疗,也药精效显,实为用石膏之圣手。张氏说:“临证40余年,重用生石膏治愈之证当以数千斤计。有治一证用数十斤,有一证用至十余斤。”案例中治一年六旬妇人,闻药气即吐,单用生石膏未6两,煎清汤温服,尽剂而愈。在家治一人饮水即吐,惟可吞冰,用梨片蘸生石膏细末嚼咽,服尽2两愈。
4.石膏内服只能生用
张氏认为石膏煅用后其性由宣散变为收敛,“以治外感有实热者,竟将其痰火敛住,凝结不散,用至1两即足伤人,是变金丹为鸠毒也”。石膏即使用量大也不致胃寒,用煅石膏立即收敛凝涩,所以张氏用于内服的都是生石膏,煅石膏只外用止血,敷金疮出血。张锡纯临床运用石膏之巧妙,值得借鉴。
如治西安县煤矿司账张某腿疼,其人身体强壮,两脚肿疼,胫骨处尤甚。服热药则加剧,服凉药则平平,医治年余无效。其脉象洪实,右脉尤甚,其疼肿之处皆发热,断为相火炽盛。小便必稍有不利,因致湿热相并下注。宜投以清热利湿之剂,初用生石膏二两,连翘、白茅根各三钱,煎汤服。后渐加至石膏半斤,连翘、白茅根仍旧,日服两剂,其第二剂石膏减半。如此月余,共计用生石膏十七斤,疼与肿皆大轻减,其饮食如常,大便日行一次,分毫未觉寒凉。旋因矿务忙甚,来函招其速返,临行切嘱其仍服原方,再十余剂当脱然痊愈矣。
张锡纯有论,“用药以胜病为主不拘分量之多少”,“有所用之药本可以除病,而往往服之不效,间有激动其病愈加重者”,“此无他,药不胜病故也”。一再强调用足剂量的必要,反问“病足以当其药而绰有余力,药何以能除病乎?”张锡纯生平用大剂挽回重症之案甚多,本案即“共计用生石膏十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