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继斌​桂枝汤治疗自汗重症、畏风怕冷经验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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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汗重症失治一得

何某,女,53岁。1984年夏人院。诉:自汗、畏风怕冷6年余,经治疗一度好转。近3年来,自汗、盗汗并见,以自汗为主。近来汗出絷絷,昼夜不分,每日换衬衣达五六件,尤其在进餐时,大汗淋漓更甚,伴畏风怕冷。

查:神疲乏力,面白形瘦、舌淡、脉虚无力。据此以为证属表阳虚甚、卫阳不固,津液外泄,试投玉屏风散加浮小麦、牡蛎、五味、龙骨辈,迭进2剂,汗出依然。

恐病重药轻,倍其量而治之数日,毫无寸功。偶思得《伤寒论》53条谓:

“病常自汗出者,此为荣气和,荣气和者,外不谐,以卫气不共荣气谐和故尔……荣卫和则愈,宜桂枝汤。”54条:“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知营卫不和亦可致自汗,遂将“恶风(实际上是畏风)、自汗出,舌淡嫩、脉缓弱”作为用桂枝汤的指征,遂改投桂枝、白芍各9g,炙甘草6g,生姜2片,大枣5枚。1剂水煎温服。

药后不到2小时,患者竟大汗淋漓,如从水出,畏寒加重,头痛如风钻脑髓,伴心动悸不安。恐汗出阴竭阳亡,急以输液疗法支持。但其当日仍换下衬衣8件,始知桂枝汤发汗之力如此峻猛,非识证准确者,切不可孟浪从事。此时重审其证,似与“发汗,其人遂漏不止……桂枝加附子汤主之”相符合,复投桂枝加附子汤1剂,疗效平平。

药不中病,病家医家皆惧,此时应吸取教训,精审察微,该患面色白而欠润泽,畏风寒而着衣被,虽夏月伏天,天暑下逼,火热蒸腾,而其首裹毛巾,紧闭蚊帐,喜卧而面朝里,喜阴暗,语声虽高,但乏力神疲,精神萎顿,头痛而空,脑冷,舌淡脉虚。其病机当为真阳不足,阳虚不能固摄阴津,故汗出如洗,非一般固表敛汗之剂可效。所谓“阴在内,阳之守也。”加之久病失治,病由轻至重,复又误汗,更劫真元,急当温补真阳为先,辅以固涩收敛。处方:吉林红参(另炖)、黑附片各10g,龙骨、牡蛎各30g,五味子15g。水煎频饮。1剂后,自觉周身温暖,畏寒大减,自汗减少,唯活动及进食时自汗较多,效不更方,迭进3剂,诸症好转出院。后继以秦伯未温养督脉法(鹿角胶、熟地黄、熟附片等)调治,以资巩固。月余后随访,自汗已愈。

按语:此案属自汗重症,屡加误治。责其因,首先在于审证不详,辨证不切。

特别是望诊中患者的姿态、喜恶,所处环境的忽略,没有透过这些表面症状,去寻找疾病的本质,而这些不大引人注目的症状,往往是辨证的重要依据。

《中医临证备要》指出:“经常怕风寒,得暖即消失,甚至在夏季也不愿打开窗户,多为阳虚证。”此与外感证的“恶寒”得衣被不减,是显然有别的。其次,读经典只啃皮毛,未得其精髓,故出现了置真阳大虚而不顾,误投了桂枝发汗剂。再者,医者临床经验不足,对自汗重症按表虚证治之无效后,心中没底,故辗转误治,后认真总结经验教训,方入坦途。其实,本例在辨证中,若开始就抓住:病程长,自汗重,阳虚性的畏寒怕冷,喜得热食等证,治疗用温补剂,定会早日收功。[叶继斌.辽宁中医杂志,1987(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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