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某,男,72岁。2011年6月15日初诊。9年前患中风后遗症,生活尚能自理。常咳喘,2008年5月确诊为老年性慢性阻塞性肺炎,经检查发现右肺几乎全感染溃腐,左肺亦溃腐50%以上,已无法手术,只能胸穿排气引流解危。连续4年每4~5月份胸穿缓急。2011年5月做完第四次穿孔不到半月,骤现肺胸气胀饮满,甚至神昏窒息。院方束手。诊见患者头面四肢浮肿、苍暗无华,胸腹膨满,喘息耸肩,虽吸氧难解顽痰壅咽,不得平卧,舌质紫绛,有瘀点,舌体胖大,边有齿痕,舌下络脉迂曲,口唇亦紫,苔灰厚黄腻,逆气上冲,呃噎频作,饮食难下。小便频,不畅,大便溏腻不爽。血压96/64mmHg。脉沉迟濡微,叁伍不调,神识时昏,声音低微,甚则语无伦次,已现心力衰竭危象。辨证属痰涎壅肺,肺失肃降,息不归根,脾衰不能胜运,水泛凌心,穷累及肾,气失顺接,将喘脱命危。处方:黄芪150g,当归25g,红参15g,黄精20g,升麻20g,薤白20g,桂枝15g,石菖蒲25g,丹参20g,苏合香15g,茯苓25g,柏子仁、酸枣仁各15g,制附子15g,川贝母20g,瓜蒌25g,胆南星15g,半夏25g,白果15g,百部15g,功劳叶25g,金乔麦50g,鱼腥草90g,猪牙皂15g,葶苈子20g,猪苓15g,泽漆15g,苏木15g,杜仲20g,续断15g,鸡内金15g,谷芽15g,山药20g,大黄3g,甘草15g。上药5剂以煎药机高压浓缩打汁15袋,日3次,1袋∕日,每服另兑人参蛤蚧精2支、鲜竹沥汁2支,羚羊粉、熊胆粉、三七粉各0.3g,忌辛辣酸涩。
二诊:药尽,有进食要求,自觉身体有点力气,喘不耸肩,撤氧可平卧,排尿量每日1500~2000ml,大便日2次,无溏腻不爽。吐灰黄黑稠浊老痰,日吐量500ml左右。舌苔薄白稍腻,唇色转粉,血压98/66mmHg,神识转清,面肢浮肿均消,活动基本自如。嘱再连服上方30剂。
三诊:能下床轻微活动,咳痰量少,食量有增,尿量每日1500ml左右,大便1~2次,能畅排,血压100/70mmHg,呼吸均匀。遂以一诊方合补肺阿胶汤、涤痰汤、百合固金汤、清肺化痰汤、真人养脏汤等分别加减巩固。
四诊:服药100多天,病情基本稳定,面色有华,神识清醒,脉平和,唇、舌、苔均正常,饮食规律,尿便顺畅,睡眠良好,血压116/78mmHg,呼吸均匀。唯觉足步蹒跚无根,不能出室运动。此乃气血未能全复,中风后遗症状。在前方基础上,另选加天麻、钩藤、天竺黄、双花炭、瓜络炭、生地炭、侧柏炭、连翘炭、紫草、水蛭等连服15剂。
五诊:能出室外慢步活动800~1000米,体能逐日增强。将前所用方药精选,变汤剂为散剂,日2服,每次约9~12g左右,每月调整一次加减。至今各项良好,从接受中医药治疗到现在,已经11个月,未再做胸穿引液排气。
按:本案据证标本同治,治疗重用黄芪、升麻升举胸中大气;当归、红参、黄精修复病伤后精血亏损;薤白、桂枝振胸阳,醒脾能,消痰饮,除阴翳;丹参、苏合香合柏子仁、酸枣仁、石菖蒲与薤白、瓜蒌强心、固脱;川贝母、胆南星、半夏、百部、白果豁痰,排痰,开窍;功劳叶、金乔麦、鱼腥草修复和鼓舞肺功能;葶苈子、泽漆、猪苓、半夏、猪牙皂破痰饮、开瘀结、化饮下行;杜仲、续断合人参蛤蚧精培补肾源;鸡内金、谷芽、山楂片开胃健脾以行药;竹沥汁合大黄排毒下行;兑服羚羊粉、熊胆粉抑肝木、刑肺金;用三七粉化瘀血而不伤新血。全方标本同治,共逐病除邪,夺还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