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丁某,男,53岁。2009年11月10日初诊:左肺下叶小细胞肺癌半个月,化疗1次。现呕恶,食不消化,咳嗽,无痰,咽痛,乏力,不大便。舌淡紫胖润有痕,脉弦浮右尺弱。辨证为脾肾阳气亏损,肺有痰积,益气扶正为主,兼化痰积,四逆汤合六君子汤出入:
党参30 g,茯苓30 g,苍术25 g,炙甘草15 g,生半夏25 g,陈皮10 g,川朴15 g,麦芽30 g,附子30 g,炮姜20 g,丁香10 g,大黄10 g,麻黄10 g,细辛5 g。10剂。
复诊:呕恶消失,乏力轻减,舌干。守方调理,期间化疗6次,放疗28次,服用中药60剂,各症平伏。至2011年6月14日来诊,自觉精神很好,纳眠均佳。
按:肿瘤已是常见病,多发病,更属于疑难病,其辨治大有争议。大多数医家包括非常出名的肿瘤专家都认为肿瘤是热毒之症,癌细胞等同于热毒,用药不离白花蛇舌草、半枝莲之类寒凉解毒之品,其疗效不尽人意,这是目前肿瘤治疗现状。如果以阴阳辨诀为指导,不难看出,大多数患者的病机属于阳虚阴盛。即如本例,舌淡紫胖润有痕,右尺脉弱,显系阴证。因其系小细胞肺癌,对化疗较为敏感,故攻癌的任务由化疗担当。中医治疗着眼于扶正为主,调整由化疗引起的种种副作用,这里有个名堂,即减毒增效———减轻化疗的毒副作用,增加化疗效果。一般不必加用所谓抗癌之药,即使是最强的攻癌中药,也赶不上化疗效果。
火神派治癌多从阴证着眼,有很多成功案例。天津肿瘤专家孙秉严先生认为,肿瘤患者“不论是长江以北还是长江以南,也不论是沿海还是内地,寒型和偏寒型证候者最多,约80%。”这是据其对·1000例病人总结分析得出的结论。由此,他擅用大剂量附子(30 g)、干姜、肉桂治愈许多癌症患者。
肿瘤误伤于凉药而不治的病例余见过很多,有2例印象最深刻。曾治邻居吕某亦患小细胞肺癌,2008年开始求治,就用上案方药治法,配合化疗,活得挺好,历时3年,同期几个病友全死了,唯独她一人“硕果仅存”,其主治医师每次化疗之后,都让她“快找你的中医吃中药去”。2011年8月,其女儿在北京找某中医院肿瘤专家,开的是“某某癌颗粒”等药,吃药2个月,拉肚子,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死了。揣摩“某某癌颗粒”等无非清肺养阴,解毒抗癌为法,凉药肆虐,用治阴证肺癌,雪上加霜,不死何待?
又曾治兄长的一个朋友,某牙病防治所的书记,亦患肺癌,拒绝了手术、化疗,在我处断续服用中药2年,虽说未能治愈,但病情尚属平稳,仅有咳喘,时轻时重。
后又转求于中医学院某教授,用药无非白花蛇舌草、半枝莲之类所谓抗癌药,家属还曾提醒该教授:“听张主任说,我们这病不能用凉药。”该教授信口说道:“没事”。
结果服药5剂,病情即急转直下,咳喘大作,再找我来,费尽心机也未能挽回性命。
想其患病之初,竟能拒绝手术、化疗,专心求治于中医,也算是有主意的人了。遗憾的是,躲得了明枪,躲不过暗箭,最后还是死于凉药上。
2.陶某,男,65岁。2010年12月16日初诊:左肺中心型鳞癌6.6 cm x 4.4 cm ,病已1个月,胸闷,咳嗽夹血,痰白黏,无汗,乏力,畏冷,手足凉。舌淡胖有痕苔黄润,脉滑数软寸弱。拟行化疗。证属阳气亏损,肺有痰积,拟四逆汤合六君子汤加味,处方:
红参15 g,茯苓30 g,苍术30 g,炙甘草10 g,半夏30 g,陈皮10 g,炮姜30 g,桂枝20 g,麻黄15 g,细辛10 g,附子30 g,蜈蚣2条,蜂房10 g,砂仁10 g,莱菔子20 g,薏苡仁40 g。7剂。
复诊:咳嗽减轻,咯血、畏冷消失,胸闷亦减。上方附子增至60 g,蜈蚣增至4条,另加黄芪45 g,五灵脂15 g,再服7剂。咳嗽、咯血、胸闷等症基本未发。期间曾予化疗,症情稳定。.
以上方出入,服用半年多,2011年6月20日复诊:患者自觉“特别好”,“自从服药后,与病前差不多”。
按:中医药治癌自有优势,毒副作用少,与化疗、放疗相比尤其稳妥,简单地说,即便治不好,也治不坏,而化疗、放疗则不能这么说,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多人可能未死于病,而死于化疗、放疗,这种悲剧屡见不鲜。
本案开始未予化疗,故在扶正的基础上加用蜈蚣、蜂房攻瘤,攻补兼施。也就是说,中医药不仅可以配合化疗、放疗,也可以唱主角治疗癌症。不要以为只有手术、化疗、放疗才能抗癌。不禁想到一个师妹用六味地黄丸治好食管癌的案例。师妹宋某比我晚2年毕业,分配到同一家中医院。1992年在病房收治了一例食管癌患者,辛某,女,50岁,工程师。10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吞咽困难,进行性加重,近半个月来饮食不下,食入即吐,就诊于某肿瘤医院。经检查确诊为贲门癌。行开胸切除术,术中见肿瘤已满布全胃,并侵及胃及胰动脉,无法切除而关胸。予灭吐灵、爱茂尔等药物对症治疗,效果不佳。通知家属最多只能活1~2个月。无奈求治于中医,师妹接诊:症见吞咽困难,食入即吐,形体消瘦,兼见五心烦热,舌瘦小暗红,形如猪肝,无苔,脉见细数。纵观脉证,认证为肝肾阴虚,横克脾胃,胃失和降,胃气上逆所致。实属正虚邪实,虚实夹杂之证。故立滋补肝肾,和胃降逆之法,标本兼治。予六味地黄丸加味:
熟地40 g,山药20 g,山萸肉20 g,茯苓15 g,丹皮15 g,泽泻15 g,代赭石50 g,旋覆花15 g(包煎),天花粉20 g,水煎服,因吞咽困难,服药难下,嘱患者少量代茶呷饮。连服6剂后诸症明显减轻。又守方10余剂,呕吐及手足心热消失,吞咽已顺利,日能进食250~300 g,继续守方百余天,病情稳定出院。随访半年,病未复发,一般状态尚好,能坚持半日工作。
坦率地说,师妹没治过癌症,也不知道哪些中药能抗癌。但她的中医功底深厚,辨证论治的本事手拿把掐,就按四诊所得,辨为肝肾阴虚,脾胃失和,选方六味地黄丸加味,用药仅9味,十分简练,竟将此手术都未能切除的食管癌治得十分成功,说明单纯中医药也能治好癌症。当时我叫她把这个病例报道出来,未能如愿,今借此机会公开发表,以壮中医治癌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