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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水温柔地倾泻,条条水帘流光溢彩,与叶片漏下的金斑相映成辉。
紫溪缓缓荡到树下,含笑着的眼睛像极了那流水。
紫溪喜欢这喷泉。
这是她来到中学的第一天,便永远忘不了这流光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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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溪儿在想什么了?”天羽的笑容淡的像初春时茉莉的清香。紫溪还她一个笑,露出了整齐好看的牙齿。
魏老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总是服服帖帖地跟着一阵暖暖的风。紫溪知道,魏老师喜欢深奥的知识,绝不只是停留在初一的知识,所以,上他的课总是带有挑战性。片刻的失神后,紫溪扶了扶桃色眼睛,明澈的目光尾随着魏老师的身影,笔下倾泻出一串奇异的数字。
魏老师飘忽的身影突然间停了下来,望着学生们纯净的目光,魏老师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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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师很少笑,可是笑起来却是温温暖暖,缓缓漾到心头,荡起层层涟漪,一种淡金色的味道就散开了,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回一个笑,脸上也一整天都挂着笑。
紫溪有时会觉得,魏老师如果经常笑,大气温度就会上升。她和天羽这样说时,认为天羽一定会笑话自己,而天羽却一脸严肃地说,现在的全球变暖,其实就是因为魏老师的笑。
就像所有人都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一样,所有人都喜欢魏老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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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魏老师是数学王子;有人说,魏老师是笑容天使;有人说,魏老师是邻家大哥哥;可是,紫溪觉得,魏老师就是魏老师,会永永远远地是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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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会有永远呢?
紫溪恨“可是”。
那天的云很美很美,一片淡紫色的光彩。紫溪往天羽的嘴里塞了一块甜腻腻的糖,一只手挡着阳光,一只手指着那块云说:“那—片—云—”紫溪还没来及将“真漂亮”三字说出来,天羽的笑便凝固了:“上天要召回天使了。”紫溪无法理解天羽眼睛里透出的悲凉。
终于,上天决定惩罚紫溪了。
魏老师在为学生分析试卷,冥冥中,紫溪突然觉得魏老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温婉与绝决。紫溪惊慌地抬起眼,魏老师却在她的莹莹泪光中缓缓倒下了……
那束喷泉在那天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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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决定去看望魏老师。
紫溪微微颤抖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任凭天羽苦口婆心也无济于事。
紫溪的梦里一会儿是魏老师金色的笑,一会儿是病房惨白的床单。
天羽看望老师回来后,对紫溪说了好多。
说同学们给魏老师折了数不清的纸鹤;
说魏老师的病房里堆满了鲜花……
这一切,紫溪都摇头。
天羽甩下一声轻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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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师再也没回来。
紫溪走到曾经的喷泉旁,想起了在教师节时被鲜花簇拥着的魏老师说他高三时养了一群白眼儿狼,那时起一种感动便在紫溪的心里升腾;想起了魏老师在课堂上亲亲热热地叫他们“孩子”,信任的眼神也闪烁……
讨厌的“可是”,这一切再也会不来了。
永远无法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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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的冷风呼啸着扑向紫溪,将十几张“数学一等奖”塞进抽屉,紫溪在网上看到了魏老师讲课的视频。
恍然间,又似那个夏天。
永远无法忘记你,我的老师。
-09-
走进校园,一股灿烂的水气在阳光下闪烁,朦胧了紫溪的眼睛。
喷泉,又回来了?
紫溪远远望见那金色的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