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的“亲情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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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活在农村,长到一岁后,忙于农活的父母无暇照顾我,便将我托付给爷爷奶奶喂养,直到六岁该上学的年龄,我才回到父母身边读书。记忆里,我是爷爷的麦乳精和奶奶的馒头皮喂大的,我常笑称那是他们的“亲情鸡汤”,只要一想到它们,我的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暖流。

爷爷那时在日杂公司上班,他们的房子是日杂公司分的一个小单间,一排住着七八户人家,各家厨房都在走廊里,每家清一色烧着蜂窝煤,做饭的时候,走廊上好不热闹,东家的茄子,西家的豆角,南家的苦瓜,北家的南瓜,可以端着一个碗随便夹着吃,其乐融融的情景现在想来还特别温馨。

这是一栋两层的木楼,房子构造简单,也很陈旧,可是我却非常喜欢这里。

麦乳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算是好点的补品。虽然那时买东西需要凭票购买,但爷爷在日杂公司,有优势,再加上爷爷对我的宠爱,他总是不嫌贵的一箱一箱地搬回家。那时候没有什么零食,麦乳精便成了我不离手的点心。

因为贪爱麦乳精,还闹过两个笑话。一个是我一岁多点时,还不怎么会说话,想吃麦乳精时,我会对着爷爷喊:“吃麦,吃麦。”爷爷总会逗我,“吃麦,田里多的是,吃去好了。”而我焦急走在墙角,从箱子里抱出一瓶,让爷爷帮我开盖。另一件事是稍大点后,有天爷爷叫我,我正津津有味地嚼着麦乳精,又不好不答,只好说:“我不回答你,我嘴巴没空。”以致长大成人后,爷爷奶奶还总是拿“吃麦,吃麦”和“嘴巴没有空”的故事来取笑我。

我小时候嘴挑,稀饭不吃,包子不喜,可专爱馒头皮。虽然奶奶不爱吃馒头,但每天都会蹒跚着牵着我的手下楼,给我在一里外的地方买回四个馒头。一路走,一路听奶奶讲故事,奶奶读书不多,故事内容无非是那几个,《狼外婆》《狼来了》《小兵张嘎》,她不厌其烦地讲,我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听。

馒头皮分量少,当我三下五除二把馒头皮啃完后,再也不吃馒头肉。奶奶怕我吃不饱,便买来一把新火钳,将馒头皮放在火钳上,放在炉火上慢慢烤香,我对这种吃法倒还满意,而且一吃,就是整整五年。

很多时候,我都是一手拿着馒头皮,一手举着麦乳精,慢慢地品味这人世间最好的美味。

如今,爷爷奶奶都已经过世好些年,再也没有人取笑我“吃麦”“嘴巴没有空”了,可是,那些“亲情鸡汤”却一直滋养着我,他们对我的宠爱,我会一直记挂在心头,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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