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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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地方,人们在这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呼啸着的火车一趟又一趟地发出,人们或坐在长椅上,或站在窗口,焦急的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列车——站口

这是人群最多最杂的地方,有农民、医生、工人、流浪汉、白领······他们都是最普通的人,但每个人的背后却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也许,一张简简单单的车票背后,就有着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我曾在这里听到过一位男人抱怨着工资低、太劳累;也看见了一位土民工捏着家人的相片默默流泪;还有一对买不起车票的母子在售票口苦苦哀求着。这里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可从来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地方,更不会在意这些到处奔波的人们,因为这个地方,是属于社会最低阶级的,不存在任何的施舍与宽慰。就像;平民永远不会拿来和富人相提并论一般,出生、地位的差别,就决定了这个地方令人感到寒冷。

在站口的一个角落里,我看见了一位替人写信的老妇,她的身旁垒这一大垛的信封。我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并不想打扰她——她正在为一位小孩写信,那小孩言语含糊,稚嫩的口音中带着一丝凄凉。他穿的很破,兜里还装着一块大大的面包,可惜已经脏了。过后,我去向那位老妇请教,她告诉我:“那孩子可怜啊,四岁多便被父母丢弃在这了,他一直在这等待,渴望着父母能来接他,他这封信是写给他那没有良心的父母的,话语中全是各种思念、担忧,可惜啊!他并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这封信注定是送不出去的······”老妇跟我讲了很多很多,每天至少有五六十个人要来找她写信,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每一封信都承载了那些最真挚的感情。她每天都在这里写信,听那些过往行人向她叙述着自己的故事,再由她的笔下流露在真情的纸上,即使很多信都是寄不出去的,但老妇从来不说破,她怕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便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了,站口里的光线渐渐昏暗下去,只有一盏老旧的电灯泡在微闪着,整个站口空荡荡的,不再有早晨那般人声喧杂,而是寂静的可怕。站口的长椅上有几个鼓起来的大包——那是几个流浪者在睡觉,其中还有一位年轻的母亲正在给她的孩子喂奶,久不久传来几声婴孩的哭啼声。待孩子睡着了,母亲从衣服的袋子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钱,都是零零散散的毛钱。便数那位母亲边流着泪,她看看孩子,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便开始打毛线。兴许是我的脚步声在这空荡的站厅里显得格外的清晰,那位母亲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抹去脸上的泪,向我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待到黎明,我离开了。因为我再也呆不下去了,站口里的喧闹和夜晚时的空寂,令我感到害怕。我恐惧再看见任何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惆怅。这里就像人间地狱,也似天堂,这里包含了所有的罪恶,也包容了所有无处可归的可怜的灵魂。即使生活在地狱的人,也在仰望天堂啊!

我帮不了他们,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帮助了其中一个,那世界上也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一样的人。这样只会使我感到自责、挫败。我不能将他们带离地狱,刚不能将他们带去天堂。我只能告诉他们,“也许,天堂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庸、冷淡的世界而已。”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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