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读了元朝王冤画荷花的故事,加上我家门前有一口莲藕池塘,每年盛夏,开出满塘艳丽的荷花,我便深深地爱上了荷花。促使我不断地观察荷花,了解荷花,追索荷花的来龙去脉。
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丰富,我终于知道了,我国栽培荷花已有三千多年的悠久历史,早在公元前六世纪的诗经里,就有“湿有荷华”的记述。荷花又叫莲花,曾是古往今来文人笔下高歌咏叹的对象,文人都惊叹荷花的清姿素容,并将其形诸笔端;北宋时的文学家周敦颐的散文,《爱莲说》独辟蹊径,通过对莲的形象和品质的描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写出了莲花身处污泥之中,却纤尘不染,不随世俗、洁身自爱和天真自然不显媚态的可贵精神;歌颂了莲花坚贞的品格,也表现了作者洁身自爱的高洁人格,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和对追名逐利的世态的鄙视和厌恶。在佛教中莲荷是佛国净土的象征,被信徒用来寄予对来世幸福美好的向往。
荷花的种类繁多,有的专供人们观赏,有的专供人们食用,有的以提供莲子闻名,有的以提供鲜莲藕著称。在观赏的荷花中,有罕见的合欢莲,也叫并蒂莲,有昼卷夜开的夜舒荷,有花叶入水的睡莲,有黄心黄瓣的金莲,有花中开花的金生莲,有花如工绣的绣莲,有花瓣翠绿的碧莲------,各色奇异的荷花,无不令诗人动情,写出了许许多多的美文,令画家倾心,画出了无数栩栩如生、盈盈欲滴,妩媚动人的荷花画。
春末夏初,莲池里‘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浮水上’到了盛夏,‘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下雨之后‘风薄猎猎小池塘,过雨荷花满院香’,‘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想到这些优美的诗句,如临其境,如见其色、如闻其香,令我沉浸在诗情画意之中,心情如痴如醉。
盛夏时节,烈日炎炎,许多植物经受不了酷热的烘烤而枝枯叶黄,唯有荷花对酷热有极强的抗力,依然生机勃勃,碧叶葱郁,开出美丽迷人的花朵,为大自然增色添彩,特别是雨后初晴,荷叶上水珠滚滚,加上水灵灵的荷花,清香四溢,泌人心脾。
荷花的开放过程非常有趣,一朵荷花都要‘三舒两缩’,头天早上三点开花到正午收缩;次日再开花,正午再收缩;第三天再开花,完成授粉授精,不再收缩;第四天花瓣开始脱落,第五天花瓣落光以后,结出碗大的莲蓬,蓬中蕴藏二三十粒青果,就是荷花奉献给人们的果实莲子。
最让人们惊奇和稀罕的是,莲子的果皮坚硬,具有与世隔绝的特殊结构,一颗成熟的莲子,不管藏身之地如何恶劣,也不管大自然的酷热严寒对它如何袭击,在两百年至五百年之内,它能保持自己的生命力。甚至在地下埋藏了两千年之久的莲子,在北京植物园的精心培育下也居然发了芽。
到了秋冬季节,荷花荷叶枯萎,人们开始采收荷花地下茎,通常叫藕,它还有连菜、菡萏、芙蕖、玉节、玉玲珑、玉臂龙等多种美称。那短圆柱形,外皮粗厚,光滑,灰白色或银灰色的莲藕呈现在你的眼前,拿起来折断,你可看到内部白色;节部中央膨大,内有大小不同的孔道若干条,排列左右对称,中间有一些管状小孔,断口有丝相连,你就会想起‘藕断丝连’的成语,倘若你用口尝尝,会感到微甜而脆,十分爽口。
莲藕可生食也可煮食,是常用餐菜之一,厨师用于炒、炖、炸及做菜肴的配料,烹制出多种多样的美味佳肴,会让你馋涎欲滴。难怪在清咸丰年间,莲藕被钦定为御膳贡品。藕还有相当高的药用价值,用藕制成粉,能消食止泻,开胃清热,滋补养性,预防内出血,是妇孺童妪、体弱多病者上好的流质食品和滋补佳珍;藕含丰富的维他命C及矿物质,有益于心脏,有促进新陈代谢、防止皮肤粗糙的效果;还可加工成藕粉,蜜饯、糖莲藕片等营养丰富易于消化的滋补品。荷花的叶、叶柄、花梗、芥蒂,均有其药用价值,它的一身都是宝。
几十年来,荷花的高尚品格及其对人的奉献,一直在我心中,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注:此稿曾刊载在1982年5月13日《万县日报》上,现作了少量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