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某小儿,病泄泻,利止则腹胀,食则更甚,时作呕恶,因而不敢食,后致饮水亦呕,口苦舌绛,苔微黄,不渴,胸腹痞胀,指纹淡黄隐沉,身体极清瘦,大便如常,小便清利。盖由诸症观之,其先泄泻,脾胃早伤,气虚不化,寒湿积中,故食入则胸腹胀;舌绛口苦,由于肝胆之热,弥漫中焦,故水食入咽则呕吐,形成上热下寒、扦格不通之证。若上热轻而下寒不虚,可用栀子干姜汤清热温中,交通上下。今则不仅上热盛,而下寒且虚,已非上方所宜。
《伤寒论》曰:“伤寒本自寒下,医复吐下之,寒格更逆吐下。若食入口则吐,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主之。”本证虽未经吐下,而久泻伤脾,其理正同。脾伤则清浊不分,阳格于上,阴沉于下,故用药上宜有分寸;如仅用寒药以治下,则必格拒不入,即入亦将引起上热之加剧,皆不利于病。核上述姜参芩连汤为上盛热、下虚寒之的剂,恰合于本证,用之何疑。然以胜复关系,分量略有变更,以寒重热轻,故而如此:
党参15 g,干姜9 g,黄芩4.5 g,黄连(姜汁炒)3 g,煎成缓缓服下。
先不受药,尽1剂后,药亦不呕,再剂可食饮。上焦余热未清,中焦虚寒尚盛,改进连理汤:
黄连2.4 g,党参15 g,白术(土炒)、干姜各6 g,炙甘草3 g。
3剂遂得阴阳调协,上下沟通,不呕能食。后以六君子汤平调脾胃,食欲大佳,肌肉丰润,又健常活泼入学矣。(赵守真治案)点评:此案呕吐,上热下寒、扦格不通,因选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寒热并用;以寒重热轻,在分量上斟酌体现,接方以连理汤,俱显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