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米小巷挤着8家足疗屋(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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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疗屋里的服务未必像人们想像的那样不规矩。李双琦摄沈城大街上足疗屋随处可见。李双琦摄  三年前的春晚,黄宏的“足疗”小品惹来不少笑声和共鸣。三年过去了,如今的足疗行业却没有得到社会广泛的认同。  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足底按摩、洗浴、洗头,这些原本与健康和洁净紧密相连的字眼,被个别色情服务糟蹋得不成样子。  今报记者对沈阳足疗行业的不完全调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这样的画面:正规足疗业的从业者们,带着自卑艰辛地讨生活。在闲谈时她们会大声说:我们赚的钱最干净!然而面对记者的镜头,她们又选择了躲避。她们的要求也许就是人们能够多一点正视,少一点偏见……  走访8家足疗4家没店名  江东小区位于莲花街菜市场  东侧,每当夜幕深沉,它的那条500米长的小巷两边,都会亮起写有“足疗”字样的灯箱。3月21日晚上10点钟,记者以顾客的身份走访了这里的8家足疗屋。  8家足疗屋均是由临街的一楼民宅改造而成,它们与理发店、饭店、食杂店等个体门市穿插在一起,面积都不大。8家足疗按摩屋中只有4家起了名字,分别为“永康”、“媛媛”、“男男”、“楠楠”,而另外四家一家为“盲人按摩”,一家直接名为“中医足疗按摩”,其余两家干脆没有名字,只是灯箱上标有醒目的“足疗”字样。半掩着的卷帘门、彩色的马赛克玻璃,以及里面粉红色的昏暗灯光给没有名字的两家足疗屋涂抹了一层神秘色彩。  “楠楠”与“男男”是一家两店,相隔百米彼此照应。虽然营业面积都不到40平方米,但生意火时,两店服务员常常互相推诿。“到东面的‘楠楠’去吧,我们这儿都排满了,那儿的服务一样很周到。”记者从“男男”转到“楠楠”时,正遇到在此坐镇的张老板。  经营“我可是正规的老板”  经营一家足疗屋到底需要多  少成本?张老板用数字说明这是个小本经营的服务行业:2005年秋,张以3000元兑下了“楠楠”,除了一进门便一目了然的四张足疗床外,还有里屋的三张按摩床。用他的话说,如果3个暖水瓶、5个洗脚盘也算是成本的话,那么这笔兑换还很划算。“每月1300元的房租是目前的主要支出。”张老板说,从事正规的足疗、按摩项目就是赚点养家糊口的钱。“做一个足疗收费20元,我分10元,服务员得10元。一家店一个月下来,我也就净赚2000多元吧。”两家店每月累计4000多元的收入,对下岗多年的张老板来说,已经是非常丰厚的回报了。  “我可是一个正规的老板。”张再三强调这一点。“干我们这行的之所以不受待见,主要是一些不正规的足疗店扭曲了人们对这行的理解。”张所说的“不正规”是指非法的色情服务。“带点色的经营可是暴利啊。但我总认为行有行规,坏了规矩也许会带来短期效益,但更广大的顾客还是认可正规的休闲保健场所。”令其倍感自豪的是,他家的回头客多以中老年人为主。“清早晨练归来的老爷子们都愿意到我这儿来泡泡脚、做做足底保健,一整天都舒坦。”  张老板认为个体足疗行业的群体效应非常显著。“这条街最好能成为足疗一条街。抱团经营虽然也有竞争,但总比单打独斗强得多。顾客听说哪里的足疗房特别多,就会往一个地方跑。”  2005年的足疗大众价还是10元,而今年初普遍上调到了20元。“更多的顾客认为20元做一次足底保健还是物超所值的。这跟人们普遍加强的健康意识有关。”价格的提升直观地体现在服务质量上。原本的洗脚水虽说含有中药成分,但几乎是零成本。如今,零售价5元左右的专用足疗泥科学而且卫生,服务档次也得到了提升。  她们生存需要比自尊更重要  被4张足疗床挤得满满的“休  息大厅”,低矮的沙发床、床单上隐约可见的油污汗渍,烟味、酒味、油烟味、脚臭味、中药味混杂在一起充斥在这狭小的空间,拥有卫生许可证的“楠楠”足疗依然摆脱不了低成本运作的草根本色。而李阿莲、殷洁等4名服务员要每天24小时地工作、生活在这里,人生百味酸甜苦辣,尽在其中。  李阿莲,32岁,四川人,离异;殷洁,33岁,本地下岗女工,至今未婚;小红,22岁,辽阳人,正处学徒阶段。“只要阿莲在,这个屋子就少不了笑声。”张老板和顾客都爱与这个性格爽朗的辣妹子开玩笑。  笑在脸上,苦在心里,阿莲其实很不容易。“人活着就得乐观些,整天想着烦恼事还解决不了,那这辈子还有啥希望嘛。”5年前,阿莲与前夫离了婚。一个女人在当地靠种地抚养一个孩子相当艰难。不得已,阿莲将孩子托付给娘家,自己外出打工。由于年龄大、文化水平低等原因,阿莲的收入一直微薄。除了每月寄给孩子的抚养费,自己所剩无几。“饭店里的服务员都是小姑娘,她们比我年轻漂亮,我有危机哟;但她们收入也不过500元嘛,而且她们嫌给别人按脚丢人,毕竟都没有嫁人,传出去名声不好嘛。”朴实的阿莲认为,“足疗女”是一个让人歧视的称谓。  开始学这行时,她心理也有障碍,但生存的压力还是让她习惯并爱上了这个职业。“其实给客人做足疗时,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通过触觉和客人的反应,我基本能猜到他的健康状况,八九不离十。客人说,哎呀阿莲,你的手艺不错,可以当个老中医了。那时,我的心里真是美滋滋的。回头客多,收入自然就高啦。像现在,我每天能做五六个活儿,每月给儿子寄1000元不成问题。”  与阿莲相比,殷洁低调了许多。“她总觉得伺候脚丫子是低人一等的活儿,大家都是服务业,没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有什么丢人的!俺们这钱赚得干净着呢。”听到阿莲的揶揄,殷洁低头笑了笑,没有言语。“人家是大姑娘,还要找婆家呢。”张老板故作严厉状。“老板,你当然高尚了,解决下岗女工再就业,好伟大哟。”就在众人说笑的时候,小红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阿莲手上每一个细节动作。由于是实习阶段,她还不能独立工作,平素做些杂活算是抵补了吃住的成本。  遇到素质高的顾客,阿莲她们都不苟言笑。最令她们头疼的是素质低或是喝酒的客人,这些人不是再三挑剔就是动手动脚,言语中夹杂着侮辱女性的淫言秽语。与其他服务行业不同,阿莲等人与张老板都是当天结账,不存在拖欠工资的问题。  数据足疗行业仍处边缘状态  沈阳的个体足疗屋到底有多少  家?日前,沈阳市工商局个体私营经济监督管理处张东胜副处长向记者提供了一组数据:截至目前,全市洗浴休闲场所共有1436家,而在工商局登记注册的、带有足疗服务项目的只有263家。  张东胜认为,这个数字并不能说明实际情况,他估计沈阳正规的个体保健服务场所应该有800―900家。“很多个体服务场所虽在名称和项目上没有标明足疗字样,但从事该项服务的却不少。”之所以少了“足疗”字样,这和去年秋季国家卫生部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联合发出《关于中医推拿按摩等活动管理中有关问题的通知》有关。通知规定非医疗机构若开展推拿、按摩、刮痧、拔罐等服务,不得使用“中医”、“医疗”、“治疗”和疾病名称等医疗术语,不得宣传疗效。但记者走访中发现,大多足疗房仍然醒目地标注着“中医”、“医疗”的字样。  正如张东胜所言,个体足疗保健行业依然处于边缘状态。很多没有卫生许可证或从事色情服务的非法足疗点常常屡禁不止,每每都在和执法部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去年,市工商局取缔了2708家非法个体户,其中足疗行业占了很大的比重。  到底有多少从业人员,目前还没有权威的统计数字。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个体足疗保健业,是一个以女性为主体、为中年下岗女工或外来打工妹提供生存机会的就业大舞台。  札记  以活着的名义去正视  当记者以顾客身份接触到足疗行业时,无论老板还是服务员,大家都口无遮拦、畅所欲言。而当记者挑明身份,提出摄影的要求时,就连性格憨直的阿莲都远远地躲开了,老板更是格外敏感。  事实证明,无论社会还是从业者本人都认为这是个多少有伤风化的卑微行业。在都市里卑微地生存,很多人想到那里污浊的空气便会联想到低俗的欲望,而这些偏见如果置身于弱势女性谋生的背景里时,正视她们便等于尊重生命。为了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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