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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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的百米赛道上,美国选手吉-海因斯率先撞线后,转身看着运动场上的计时牌。当指示灯显示出9秒9的字样后,他摊开双手嘀咕了一句。这一瞬间通过电视转播,被几亿人看到了。然而,由于当时海因斯身边没有话筒,对于他究竟说了什么,人们无从知道。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前夕,一位名叫戴维-帕尔的记者在回放奥运会录像资料片时,看到海因斯当年破纪录的精彩镜头时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一绝好的新闻点竟被在场的400多名记者给疏忽了,实在令人遗憾。于是帕尔去采访海因斯。当帕尔问起16年前的事情时,海因斯竟一头雾水,直到帕尔播放录像后,海因斯才笑着说:“我说,上帝啊,那扇门原来是虚掩的!”

  海因斯告诉帕尔:自欧文斯创造了10秒3的百米成绩后,医学界曾断言,人类的肌肉纤维说承载的运动极限不会超过每秒10米。30年来,这一说法在田径运动界非常流行,我也信以为真。但我想,我该跑出10秒1的成绩。于是,每天我以最快的速度跑5公里。墨西哥奥运会上,当我看到自己跑出9秒9的新成绩后,我简直惊呆了:原来10秒这个成功之门不是紧锁着的,而是虚掩着的,就像终点那根横着的绳子一样。

  海因斯的故事或许大家比较陌生,但刘翔的故事已经家喻户晓。黄种人在直道上的成功之门也是虚掩着的,刘翔推开了那扇门。

  横在我们面前的高考之门,不用力去推,怎么知道它不是虚掩的呢?

  有点不怎么谦虚地说说我自己。由于种种遭遇,我在高三上学期结束时,是班上的40多名,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成问题,那种只能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和倒数第二排来回腾挪的学生,寒假开始,我在北风凛冽的窗前思考了一个白天和半个黑夜,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早上,天黑而冷,我从小镇的东边跑到西边,再跑回东边,然后在我们家的后院里用井水冲凉,透过屋檐下的灯光,我看到蒸腾的水汽从身上袅袅升起,仿佛有钟伟大的感觉。妹妹在屋里,睡眼惺忪地敲了敲窗玻璃,说:“哥啊,不会吧?”我说:“怎么不会?!”

  会的,整个寒假及至五月中旬,我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每一天,把寒冷化为冷静,我觉得自己看书时,眼光是冰凌般扎在书上的,我需要把一种坚持转移到另一种坚持上。记得那句广告词吗?

  ——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用在我们身上就是:高三生,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开学的时候,班主任找我谈话,鼓励我努力学习,他说以前有个学生,下学期开始时,成绩和我差不多,最后上了本科。我说,还有更好的吗?老师说,你觉得他还不够好吗?我们这个小地方,一个班也就是10多个人上本科。

  我没有多说,走出班主任办公室的门口时,我心里竟有一种大欢喜,我喜欢做以前没有人做到的事,当然是做好事,而不是做坏事。

  我把抽屉里所有的书堆在桌面上,将自己埋入书页晃动的绰约身影中,抬头的时候,我的眼睛刚好露出能看到黑板的地方,黑板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相信自己能看到光明。

  光明,终于来了,广阔而温暖。高考我考了全县文科第3名,到了复旦。

  门会是虚掩的吗?

  怎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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