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经历33年高考变迁路:书为谁而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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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中山仅86人上大学,2010年有12738人上线

  中山实现连续五年“万人上大学”,居前省前列

  今年中山高考上线人数达12738人,上线率为89.4%。

赵宇飞摄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智者,叫醒我们,他说,孩子们,走,我们读书去”,电影《高考1977》中一句平实的讲述,把人带回到1977年,高考制度恢复,个人和国家命运改变,在历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如今,33年过去了,从“报效国家”的激情,到“争抢铁饭碗”的功利,再到“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困惑———高考就像是一个万花筒,随着时间流转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来。

  作为省教育强市的中山,高考的变迁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1977年中山仅有86人考上大学,而到2010年,高考上线人数已达12738人,上线率为89.4%。中山连续五年实现“万人上大学”目标,稳居全省前列。2005年,中山成为省内继深圳、佛山之后的第三个省教育强市。2007年,中山24个镇区全部成为“省教育强镇”。

  随着2010年高考成绩放榜和志愿填报,这一经久不衰的话题再次升温。本期报道,本报记者走访了数名当年高考历史的见证者和参与者,通过他们的讲述重温历史冷暖、触摸高考变迁。

  1977年:幸运与激情

  同学之间年龄相差20岁

  毕业时《二十年后再相会》的歌声传遍校园,大家都急切盼望投入到火热的社会建设中去。

  1977年12月11日—13日,全国570万青年从田间地头、矿山、工厂、学校和军营涌进考场。这一年被评论家称之为“一个国家和时代的拐点”。

  黄伟光是中山广弘集团副总裁、大宇建筑公司总经理,当年,他和570万名青年一道走进简陋的考场。而今,和他一起毕业的大学同学,“有的已经退休,有的还在领导岗位,有的下海经商,也有的已不在人世”。

  高中毕业之后,黄伟光来到了广州白云区郊区的一个学校任数学老师,当年他不过20出头。1977年,他和全镇3000多人一起参加了高考,放榜之后才知道只有大约30人被录取了,而当年全国高考的录取率也仅为4.7%。

  放榜当天,他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看成绩,一位被录取的同学“当场脸色煞白”。后来他乘火车来到当时的武汉水运工程学院报到,发现同班同学中的已有36岁,而最小的只有16岁,“大的经常还要照顾小的”。

  当时读书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三点一线”成了真实写照。“学习最刻苦的就是年龄大的,因为他们经历过生活苦难,更懂得要报答国家的培养”。夏天高温天气,画图纸时风扇也不开,怕吹乱了图纸,每个人的胳膊上都绑着一块毛巾,怕汗水把图纸给弄湿了。

  “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那时祖国一定更美。”———大学毕业时,他们被分配到了各个大国企当中,“大家根本不担心找不到工作”。快毕业的时候,大家都急切地盼望着投入到火热的社会建设中去,学校到处都传来《二十年后再相会》的经典老歌。

  黄伟光被分配到了当时的广州港务局,从一名助理工程师逐渐地走上了管理层,“一干12年,从没有想过要离开。对钱也没有概念,就是要勤奋工作,回报国家和单位”。

  1991年:竞争与荣耀

  为“铁饭碗”挤“独木桥”

  “父母在别墅花园里乘凉时常会感叹: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让你们三姐妹读了大学。”

  高考的车轮继续前行,人们对高考的期望值陡增,“千军万马挤独木桥”、“鲤鱼跳龙门”、“铁饭碗”、“吃皇粮”和“拿文凭”,这些有着特定历史烙印的词眼逐渐浮现,高考竞争趋于白热化。

  1985年,不收费的国家计划招生、收费的国家调节招生并存的“双轨制”开始实施;1997年,中国高等教育试行并轨招生,高校学费开始增加,为“铁饭碗”而读书的年代结束。

  张舒广现在是中山新华科技专修学院的院长,1991年考取湘潭大学。在她就读的湘潭市一中,整个年级有400多人,而包括大专在内的被录取者只有不到10人。“残酷”和“飞蛾扑火”是她对当年高考情况的印象,“班上很多同学都很有才,但因为名额的限制,最终都没有考上”。他们班上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考上了大学。

  当年,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高考一条道路,否则就是当工人或者回农村。据她回忆,为了能够端上一个“铁饭碗”,连续复读四年的也有。此外,很多同学晚自习后在路灯下继续学习,也有的在被窝里打手电筒学习,更有一个尖子生高考前夕紧张到浑身发痛。

  张舒广家共有三姐妹,“为了能让家庭在周围人眼中彻底翻身”,她被父母寄予了很大希望。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的父母“笑得嘴都快要裂开了”,随后还特意摆了“谢师宴”。

  她说,当时特别流行一个想法:既然已经有了“铁饭碗”,大学的课程就无所谓了,很多同学经常“翘课”。1995年,张舒广被分配到中山市横栏镇理工学校任教。随后,她的两个妹妹都考上了大学,这一点成为了她们一家人的荣耀。

  如今,3个女儿为她们的父母在中山买了套别墅,做父母的常常发出这样的感慨: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让你们三姐妹读了大学。

  21世纪:彷徨与觉醒

  大学开始创业毕业就当老板

  高考光环逐渐剥落,但知识永远重要。

  “这是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狄更斯的这句名言成为了当下大学生心态的真实写照:彷徨与激情交织、困顿和觉醒并存。

  1999年大学开始启动扩招步伐,数百万考生圆上了大学梦。此外,大学收费标准飙升,大学生数量急剧增多,高考和大学的光环逐渐褪去。“北大学生卖肉”、“清华毕业生修车”、“大学生与农民工同价”等话题屡屡爆出,大学已经从精英教育走向了大众教育,而新“读书无用论”苗头又现。

  今年3月份,从中山大学毕业的刘常胜(化名)来到中山小榄镇,想在小榄“休息一段时间再找个工作”,之前他在广州的一家科技公司做技术。刘常胜现在已毕业三年,在发现自己“所学与所用风马牛不相及”后,干脆地辞了职。他的父母经常会打电话给他,想让他回家参加“大学生村官”选拔,但这一想法却被他拒绝了,“毕竟是大学毕业生,回去感觉很丢人”。如今,刘常胜已经在小榄待了几个月,内心充满挣扎,不想去找工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工作。

  更多的学生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成才路径,并获得成功,从中山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罗敬锋就是一个典型。高考前,因家庭经济条件差,他曾一度不愿上大学。罗敬锋曾在中山市大学生创业大赛中得过银奖,大二下学期在学校里创办了成长服务中心,专门组织在校学生为全市中小学生提供培训服务。随后,他正式创办了中山市成长教育培训中心,并和他的团队进入了中山市大学生创业孵化基地,踏上真正的创业旅程。

  随着高考光环逐渐剥落,回归常态已是必然。“知识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只是时代在变化而已”,一名业内专家如是说。换而言之,某种程度上,高考就如同一面多棱镜,透过它,折射出了这个时代多元化演变的轨迹。(记者 项俊波)
(责任编辑:尹成功(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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