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曾得严重忧郁症险些药物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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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人没必要跟自己较劲

每一天,从早上起来到晚上睡觉前,一会儿低落,一会儿又高兴,思绪不停的翻滚,情绪变化无常,人都是这样的。但是我接受了,没必要跟自己叫劲,放松自然地活着就挺好。

采访整理/胡赳赳

西北是出产信天游的地方,后来成了摇滚乐的摇篮,这个现象很有意思。西安是一个文化古城,有它悠久而独特的文化底蕴。不像北京的生活节奏那么快,它更像成都,相对安逸一些,对艺术和文化很尊重,我接受的也是这样的教育。

1987年到10年,三年时间我都在当兵。到现在为止,那段经历对我影响还是很大的。第一它让你自律,再者那是我成长的一个转折点。19岁大学毕业以后,我跟着各种文艺团体,全国各地走了一年的穴。后来进了部队,过得完全是另一种很规律的生活,对我的身体健康和精神状态是一个特别好的调整。我在部队当的是文艺兵,每天还是做音乐,平时下放在连队,基本上到文艺汇演时,才把我叫回来。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练琴,做大型管弦乐队的编曲。

复员以后,开始在歌厅、夜总会当吉他手,到后来在北京组乐队进入这一行,生活完全是颠倒的,很不规律。后来从《时光漫步》这张专辑开始,就是从2001年底,我的生活重新调整了。早晨起早跑步,晚上11点睡觉,这几年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的生活基本是很规律的,而且觉得身体健康是很重要的。这是我这几年最深的感触。

曾经有很多负面情绪把我往下拽

《时光漫步》之前的一段生活,我得了忧郁症。那时挺严重的,后来我回西安调养了一年,开始吃药,但药物很容易就形成新的依赖,于是我就开始跑步。每天都围着公园跑步,即便是再不想去,还是坚持,先要把身体调养好。

那个公园一圈下来至少有七八百米,开始最多能跑两圈就不行了,后来我能跑13圈。还有就是不要过分依赖药物。那对我而言是一个契机,只有在那个状态才能了解到人其实都有那么一个焦虑的阶段,不管是严重的,还是不严重的,人活着其实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这对我之后做音乐的方向也有很大的影响,我希望能做健康的,给人带来快乐的音乐,对音乐本身开始了解了,不像先前只是对艺术的理想。现在发现音乐对人的身心的、精神的影响是更大的。

后来包括读书、听音乐、看电影,我都不太去接触那些特深的东西,各个方面都是朝着更简单、更快乐的方向再走。太深的东西,如果在你精神状态不好的情况下,可能更容易陷入危机。再回到北京做第三张专辑的时候,我的生活习惯完全就变了,不熬夜,不想太深的东西,放松、健身,过着更正常规律的生活。

我跑步时,脑子都在想的就是把那些不良情绪都赶走,跟它们作斗争。后来越来越健康,才开始想些创作的事。

曾经有很多负面情绪把我往下拽,比如说孤独、封闭,你甚至无法跟人交流,不愿见人,不愿打开自己。悲观的情绪总是占据你。我现在有时还会有那种情绪,但只是偶尔一下,没那么严重了。现在已经完全摆脱药物了,2000年就不再服用。

2008年过去了,这一年我觉得生命太无常,很多事情是你无法控制的。2009年的愿望特别简单。我希望我是一个身心健康快乐的人。我对爸爸妈妈也是这样,希望他们身体特别健康,就像爸妈希望我健康就好,早点睡,别生活得太累。

我并不像外界说得那么好

有些网友评价说许巍的旋律总是重复,歌词永远是忧伤呀,理想呀,我愿意虚心地接受这些建议,因为我也想进步。这些年在创作上,我并不像外界说得那么好,我知道我身上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包括在文化修养上的,歌词上的。因为你写东西基本上还是靠平时的素养,平时的积累会使你的文笔更流畅,表达的更好,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一件事,当然我也在努力学习。在音乐上,我觉得还是有些惯性。我知道大家希望听到不一样的东西,但是我去刻意做一件事往往会弄巧成拙,虽然我内心也渴望有些变化。当然我也不能太在乎别人的说法,我自己要冷静地面对这件事情,不能因为别人认为好与不好就改变自己,除非是我自己厌烦了这种表达方式。

从10年代中期到现在,十多年来跟我打交道的唱片公司就两个:红星生产社,还有一直到现在的金牌大风音乐。从10年代唱片业的兴盛到现在,我觉得唱片业没衰落,比以前好了吧。94年我签约的时候,中国没几个唱片公司,现在是越来越专业了,唱片业从业人的素质越来越高了,包括给我配备的团队。这几年给我的感受是越来越能够安心地做音乐了。但网络下载确实对唱盘实体是个冲击,像《爱如少年》这张专辑花了我4年的时间,公司也投入了很多,但专辑一发,网上马上就能下载,这是没办法的,对唱片业确是一个艰难的时期。

一些歌手已经变得很有钱了,有人说我没能抓住这个机会。可很多有才能的人现在还在奋斗、生存、挣扎,这是个人的因果,也不能强求。好多人出一张专辑就能生存,我那时出了两张,还是吃不上饭。我曾经觉得不公平,之前会问为什么是这样,想不明白,索性就放弃不做了,但后来再回来做这一行的时候,好在我没有太高要求,只要能让我做音乐,让我生活稳定就行。现在挺好的,生活稳定,还能做音乐。

我所谓的生活稳定是指第一个我弹琴的时候不用想今天下午跟谁去混饭,第二我能供养我的爸爸妈妈,我自己可以买喜欢的吉他。我觉得生活稳定时,应该是在05年我的第一场演唱会以后,37岁。

过去二十多岁时尽瞎造

大理是个好地方,到那之后人自然就放松了。我18年去的时候,那时那里的旅游还没像现在这么发达,人也没那么多、那么热闹。在黄昏时分,看着远处的苍山,空气那么纯净,透明度特别高,四周安静得能听到呼吸的声音,然后身心一下就放松了。

那个时候我的状态不好,很差,就是因为去了以后,突然发现生活也可以过得很好,人活得很悠闲,走路很慢,过得很安详。原来人还可以这么活着。我呆了一个月,后来就陆陆续续又去了几次。

我不看乐评,跟我有关的我一般都不看,我认识好多乐评人,像王晓峰、郝舫,他们都是我多年的朋友。我觉得有的见解还是挺独到的,毕竟也是专业听音乐的人,听了很多年。至于唱片的文案或者是海报这类宣传性的文字,基本上我对这些都不太关心。

我经常对自己做的音乐还是处于不自信的状态,不是说觉得自己还不错,我也为此挺纳闷的,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年,信心还是这么不足。我也跟身边的人交流过,也许这是好事,我还能往前走,还能进步,但我是确实觉得自己还差得远。

我现在吸收营养就是听音乐,学习,读书。像音乐很杂,不只是摇滚,还有古典音乐、环境音乐,甚至是中国的古琴,都在听。

最近在看的书是宋词300首,又开始读宋词了。尽量不看哲学书籍,太费脑子。可以去了解,但不用太深入,除非是专业研究这个东西的,而且适合干这个。就像心理医生,不是谁都能当的,你不一定承受得了,你要听别人的倾诉,要是我听三个病人就崩溃了。科普的东西我也看,但看多了不行,跟你离得太远了。

我这人性格就是这样,喜欢安静,喜欢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我跟最好的朋友也是偶尔见面,不是老见面。习惯了,比较自在。

音乐一起来就会这样,我在家自己弹琴也是很忘我,特开心,还能有一件事能让你保持比较纯真和简单的方式,我可能是弹琴,其他人可能是在干别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

人到中年,我现在觉得身体太重要了。过去20多岁尽瞎造,熬夜呀,觉得青春无敌。但现在熬夜第二天确实有反应,觉得身体怎么这么不舒服,头晕晕的。所以我觉得身体不好什么也干不成。

到现在还是童心未泯

很多朋友跟我说,我的音乐受众群很大一部分是中年男人。这我觉得是共鸣吧,可能是。我觉得音乐还是讲缘分的,歌手和听众间的关系就是一个缘分。

做事情尽量别有压力。有压力也没用呀,日子还是要过,那为什么不放松一点呢?做音乐其实挺不容易的,职业做音乐的其实用精神的东西特别多,所以容易受伤。越是干这一行的,越要在精神上放松。我虽然不喜欢熬夜,但是有时凌晨三点脑子里还在想那句歌词,就是停不下来,然后起床写到第二天早上,干这行业就是让你不规律。

我觉得特舍不得北京,这个城市是我真正成长的一个地方,我在这呆了十几年,交了许多兄弟,在我最困难时,这些人真是把我当亲人一样关爱,我也舍不得他们,所以北京也是我另一个故乡。我在北京想西安,在西安想北京,这两个城市对我来说都特别重要。每次从外地回北京,一下机场真就觉得像回家了一样。

最新专辑叫《爱如少年》,我专辑的名字一般都是从歌名中挑的,像《在别处》、《那一年》、《时光漫步》,这张专辑有《爱》和《少年》,这是最表象的。从起名也是想表达这样一种状态吧,不管你在什么年龄阶段,一颗纯洁的赤子之心还是要有的,要不然人会走得更偏。

我到现在还是童心未泯,我还是有童心的,我觉得挺好的,有时候它能解决你特别大的困扰,如果没有童心的话,思考一些问题就会变得特别拧巴。分析一件事,你可能特别理智地把所有哲学的、文化的,所有学到的东西搬出来,但童心一出,你就会觉得这其实什么也不是。所以写《少年》这首歌,就是希望能和大家分享这样一种心态。保持童心吧,好多事情迎刃而解,简简单单的。

许巍生于1968年7月21日,音乐人。个人专辑有《在别处》(17)、《那一年》(2000)、《时光漫步》(2002)、《每一刻都是崭新的》(2004)、《在路上》(2006)、《爱如少年》(2008)。

对话许巍

问:你期望这次在北京的的演唱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答:正常发挥就好,只要达到排练时的正常状态就行。不能想太多。其实他们来就是来听我唱歌的,只要我正常发挥就可以了。

问:豆瓣上有一个“许巍小组”,是你的乐迷们建的,人还挺多的。有的乐迷说“再穷也要买票听许巍(的演唱会)”,还有很多是要从上海过来到北京,专程来看你的演唱会。你赞不赞成这种方式?

答:只要他们自己的能力能达到,开心就好。从个人的实际能力出发,能达到是件好事,要是达不到也不用强求,

问:网上现在有你的模仿秀,你知道吗?

答:我不知道,我很少上网,我也从来不看关于我自己的新闻,关于我的一切我都不看。不过大家高兴就好,不就是玩吗,当一乐儿。

采访手记

在许巍《爱如少年》发片时就想采访他,但正如其它所有被耽搁的选题一样,不明原因的被耽搁着。我愿意解释为机缘未到。这次,他要在北京、上海开演唱会,主办方约采访的电话就主动过来了,于是就有了这次采访。

一见面,他就说,我刚买了你们总编封新城的新书《真有意思》,里面的访谈很有意思。他还提及跟老爷子孙冕在丽江的诗酒时光。采访因此变得没有难度,许巍就像新周刊的某个亲戚,失散多年,忽然重聚。

他系着一条围巾,安静地坐在巨大的落地玻璃旁,窗外是北京的黄昏。有那么一瞬间,我们忘了采访这回事,望着窗外发呆。

采访回来后,忽然被楼下的同事们包围,询问能不能买到他的演唱会的票,要10张,还说外面都卖光了。看来,这不是个穷亲戚。

期待4月10日在工体的许巍北京演唱会,那时,赶去听听一个老男人内心的简单、快乐和纯真。

(责任编辑:zx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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