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经济学理论有一条定律,一个国家人均gdp达到3000美元后,快乐效应就开始递减。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中国人越来越富、却越来越不快乐,而在刚刚过去的2004年,不快乐的事情困扰着人们……
2004年全国自杀的人数达28万,自杀是15-24岁年龄组的第一死因。跟这一年中国因车祸死亡的人数不相上下。两者均为全球第一。
有传媒倡导,除国民生产总值gdp外还应加上一个“国民幸福总值”ghp,以此完善国家发展的指标体系。在一次接受凤凰卫视采访中赵本山坦言:“谁能在中国得到真正的快乐?我可以感受到我周围的人,他们都不是很快乐。”这句话从一位大众笑星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
中国六城市幸福指数
2004年中,芝加哥大学教授、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行为科学研究中心主任奚恺元与《瞭望东方周刊》合作,对中国6大城市进行了一次幸福指数测试。测试表明,在每个城市里面,收入水平与幸福指数直接相关,收入越高越幸福。6大城市的幸福指数从大到小依次是:杭州、成都、北京、西安、上海、武汉。难道“钱”成了衡量中国人幸福与否的标准?……
中国幸福的转瞬而逝
谁都希望幸福是永恒的,可是,在2004年,却有很多幸福转瞬而逝,彩票变成废纸、名誉瞬间诋毁、诽闻当道娱乐……让人们感觉什么事都是不确定的。
2004年,什么都是不确定的
陕西少年刘亮的宝马彩票一转眼变成了废纸。小刘的“死磕精神”促成了一场彩票廉政风暴。上海的陆德明因一次嫖娼案从大学教授沦为被同情或被谴责的对象。同情者说,改革开放都25年了,社会对于性的自由化、商品化,以及对性产业的宽容度应该增大。有人甚至主张部分地承认娼妓的合法性,以减少性犯罪、解决性比例失调、单身者(特别是民工)的生理欲求等问题。
一位社会学家曾一语道破,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受益者是我们的生殖器。性学专家胡佩诚等提出中国正进入一个“性小康”阶段。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潘绥铭说中国社会已进入“性化”高峰,什么皆跟性扯上干系。杜蕾斯的一项调查“中国人平均19.3个性伴侣、全球第一”则将性炒上了娱乐巅峰。
这个“改革开放最大的受益者”也是最大的祸根。2004无疑又是绯闻年。婚外情让贝克汉姆更受商家宠爱。绯闻后他的商业价值不但未损,反而上涨。绯闻的商业价值随时代标准的改变而升降。中国人的标准正向国际看齐,却又似是而非。
一位娱记在采访“赵饶事件”时直言不讳,“您(指赵忠祥)就是为了娱乐我们大众的”,惹得赵破口大骂:“你混蛋!”影视界、演艺界、体育界或学界,每档事中的“受害人”总是摆出一副“跟你死磕”的架式。且受害程度越深带来的大众娱乐性越强。每一次绯闻炒作都无一例外地成为媒体们的狂欢。昨天的绯闻是“把他搞臭”,今天的绯闻是“把他炒香”。只是中国式绯闻多少都带有一点“跟你死磕”的娱乐精神。
中国,“得有点自己的幸福”
一位酒店老总在一次闲聊时感慨,这都成什么社会啦,男的浮躁,女的蛮横。跟西方走,不是被人家气死,就是自己跳楼死。与其这样不如找到自己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孔夫子。所以他在酒店里挂上“子曰”的红灯笼,并说“得有点自己的东西。”
自己的东西——中国的信仰:2004年有180对新人在孔子像前大盟婚誓。在中国孔子取代了上帝的位置。回归诚信、忠诚等古朴美德成为时代的呼唤。腐败进入官场,腐败进入学校和幼儿园,连知识分子这个看管社会良心的阶层也在所难免。甘肃出的《读者》,这本几个人摘编的小杂志之所以能风行神州二十年、居全国发行量之首,就是因为它宣扬了一种古朴美德,在社会整合功能上,《读者》是宗教书的代用品。11月25日中国城市突然流行感恩,我们只对具体的人或事有感觉,信仰是虚无缥缈的。
自己的东西——中国人的宽容:道歉也能成为一种美德。2004流行道歉,绯闻者道歉,足协道歉,官员道歉,连西安彩票案主犯也向全国彩民道歉。对于一个经历十年“文革”灾难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道歉的国家,这是一大进步。道歉的对应词是宽容。宽容总比“跟你死磕”好。
自己的东西——中国式消费:2004,消费主义的大旗高高飘扬。中国人继续在“为情困、为钱忙”的借口下乐此不疲。一句“我能”的广告词响彻大江南北,中国人越来越能,中国游客的豪气令世界刮目相看。物质世界琳琅满目,精神世界空空荡荡。经济增长是9.3%,社会生活是布朗运动。这就是2004我们的现状。
赵本山在那次采访结束时忘不了告诫观众,“别作(zuo)出事儿来,好好活着,”无独有偶,广东的《南方都市报》在年初时发表过一篇社论:“2004,我们只想好好活着”,表达出该报编辑们当时的心态,也昭示着这个风风雨雨年头人们的共同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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