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一股浓浓的年味已经弥漫在大街小巷。贴着福字的红灯笼、描着金边的红对联挂满了街道两旁的树桠和店面的墙壁,糖果、花炮、衣物、小吃、礼品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整个街道一片红红火火,喜气洋洋,让人陶醉。 小时候特喜欢过年,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吃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最重要的是可以挣到压岁钱。那时候家里的经济并不宽余,我一般是哥哥衣服的接班人,唯有过年时才能得到优待。走亲串户也是我最热心的事情,穿上新衣服扛着礼品不辞劳苦跟着父母亲翻山越岭步行几十里去外爷大姑二姑家,为的就是可以赚到丰厚的压岁钱。利用这些钱可以换来一包包的砸蛋,既便宜又实惠,响声也不在花炮之下。所谓砸蛋就是用纸包着的小蛋蛋,一摔就响,声音宏亮。此时也是最高兴的,几个小伙伴在一块看谁的声音最亮,笑声同响声一起飘荡。也会趁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去买一串冰糖葫芦或棉花糖之类的东西,兄妹三人跑到没人的地方,你一口我一口改善一下生活。 农村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家家户户就开始办年事了。从祭社到除夕,杀猪、磨豆腐、蒸年馍、炸果子、大扫除、贴对联…….浓浓的年味儿在人们的忙碌中在小山村弥漫开来。 杀猪是家家户户为过年准备的第一件事情。那时我们村的职业杀手就是我自家的大伯,杀猪杀羊那可是他的绝活。只要村里红白喜事,杀猪宰羊的活他全揽,不怕脏不怕累。每到小年,主家准备好一大锅热水后,大伯就提着一个黑油发亮的烂条笑嘻嘻的来了,里边放着长短不一锋利无比的刀子,打猪毛的石头,挂猪皮的挂子,挂猪肉的挂钩等。那时的我喜欢在一旁观看大伯那每一个娴熟的动作,特别是烫猪毛之前的那一个程序让成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在猪脚上边的地方开个口,用一根长长的铁棍在猪的体内一阵乱戳,拔出来后就把嘴放在那里使劲的往内吹气,不一会儿整个猪就渐渐的胀起,最后用绳子在那儿一绑。特别是在热水锅内去了猪毛以后,白花花的一头猪肥圆肥圆的爬在那里很是可爱,就好像动画片的一样,那个模样至今让我印象特别深刻。 过了小年,母亲就开始对家里角角落落进行一次大扫除,该洗的洗该擦的擦,把上一年的污渍全部清除,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一年的到来。蒸年馍、炸果子,全家老小团结协作,为过一个幸福美满的新年都在努力奋斗着。 在我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就是磨豆腐的场景。那时老家还没有通电,最原始的操作就是用石磨做豆腐,这时全村的青壮年齐动手一家挨一家共同协作。他们在石磨上边均匀捆三根长木棍,一根木棍上两个大人,中间一个年老的用勺子往石磨上边的眼里加豆子。只要掌勺子一吆喝“打挂了”,大家拉的使劲拉,推的更卖劲推,石磨在“吱吱吱”的响声中飞速的运转开来,一股股细细的豆腐末从石磨之间的缝隙里流到下边的大锅内。他们说着笑着,来了兴的掌勺大爷吼两声“我的祖迹韩城县”的大秦腔。就这样一家接着一家,那种团结协作、互帮互助的精神让我觉得十分的珍贵。如今电动设备取代了原始的石磨,但是在农村土生土长的我还是时常想起。 如今已经步入了中年,但是静下心来细细咀嚼儿时的新年,还是那么的悠长,留在记忆深处的还是那一摔就响的砸蛋、扛着年馍走亲串户、杀猪、飞转的石磨,和一家人开开心心团团圆圆过大年的那份温馨和喜悦……
记忆中儿时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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