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状态有点失衡,莫名其妙就生出悲观厌世的情绪来,做什么都没意思,看什么都没有新鲜感,就连吃饭似乎也吃不出往日的味道,这个秋冬交替的季节真叫人糟心。
以前种种的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就像打了鸡血亢奋的状态,随着冬天的临近,也逐渐冷却。思前想后,却无法揪出浮在表象背后的真正原因。成长就像文章里说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何处是个尽头?
下午陪妻子散步的时候,看见银杏树金灿灿的叶子落的满地都是,竟然丝毫体会不到诗情画意美感,心里却徒增莫名的伤感。想想驻村扶贫快两个年头,不知道离群索居的生活,对人到中年的自己是一种淬炼,还是自己身不由己正在被现实生活边沿化。
前几天在饭桌上,一个朋友感慨万千的说:“年龄不饶人,当年风华正茂的小伙子,而今都霜染白发。”另一个朋友却诙谐的回应“那是因为你不写作,同样的年龄,你看人家老康,依然是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看来动脑不仅使人变的聪明,还能美容养颜,益气补肾。”
当我还在为酒桌上的那番话激动不已,信誓旦旦要做个乐观豁达的人。这还没过几天,自己就身不由己陷入各种错综复杂的琐事之中。越是想要逃遁,却越陷得的更深。
晚饭是老婆特意做的鱼头豆腐汤,却品不出汤的鲜香。放在嘴里味同嚼蜡。现在连吃饭都成了一种例行公事式的完成任务。触景生情,突然想起18年前的冬天,认识妻子,请她的第一顿饭也是鱼头豆腐汤。
也许是情犊初开,也许对眼前和自己一样年轻的这个女人充满好奇,感觉生活才刚刚开始。那顿饭似乎吃的特别漫长,就连喝在嘴里的汤,也是沿着喉咙一直香到了心肺里。同样的鱼头豆腐汤,同样的人,只是换了一个场景,换了一副容颜,却再也品不出当年的味道。
如果这篇文章不小心,被哪个性格暴躁的大汉看到,说不定又要嘲笑“这无非又是文人的酸腐,都是闲的声唤。”想想也是,人的情绪都是外部环境的折射,触景生情的时候,难免把一些不相干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徒生烦恼。
想不明白的时候,觉得答案也许在某一本书书里。随手打开徐志摩的文章《白朗宁夫人的情诗》其中的一段,虽然文章写一位诗人,或者一个艺术家夫人眼中的男人,但那口气分明就是妻子眼中我的德行。冥冥之中似乎相信了,“你遇到的所有难题,一定在某一本书里”的自证预言。
“想想你做一个大诗人或者画家的太太,你做到一个贤字,他不定见你情,你做一个良字,他不定说你对,他们不定要生活上的满足,有时尽可以随便,他们却想象一种超生活的满足。你替他们补袜子,端点心,他们说你白忙乎,他们破的不是袜子,饿的不是肚子!这样的男人(或女人)真是够别扭的,叫你摸不着他(或她)所谓脾胃。”
我分明就是徐志摩笔下那个无病呻吟的人,每天发发神经,不切实际的空想,不着边际的自寻烦恼。外界的一点点变化,都会异常的敏感、多疑、然后溺在并不存在的幻觉里不能自拔。
虽然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却还是忧忧郁郁,不甘心,不情愿,宁愿相信这是真的,继续用自己的抱怨、焦虑、惶恐、迷茫,浇灌这棵痛苦之花。你得证明它是真实存在的,要不然如何表达自己病态的优雅,和特立独行的牵强?
往前看无边无际,往后看水天一色,自己夹在中间像是一叶扁舟,或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想起一个国外的寓言故事,说是世界上有一种鸟,没有脚,它只能够一直飞呀飞,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听起来伤感,却也悲壮。
人人都想不死,但终点总是极其的相似,没有谁会幸免。失衡就失衡吧,只要方向还在,只要还活着,就值得浓墨重彩尽情挥洒生命。失衡其实也是一种状态,就连忧伤也能写成很美的诗歌。突然想起那只在风里睡觉的鸟,也许除了疲惫,它更多的是孤独。
原创:高原麦客麦客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