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珍:丑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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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石,想必都有一颗石化的心吧。

  它,这枚螺此时被我轻轻握在手心里,很快就被焐热了,光滑,硬实。不过,它的样子实在太丑了,像极了一个大大的蜗牛,通体灰黄色,可能是在土里埋藏的时间太久的缘故吧。

  朋友告诉我,它叫五彩螺。我顿生狐疑,灰不喇唧的它,竟然有这么好听的名字,也是可惜了。这个暑假,朋友去日喀则,回来时带来的螺化石,我从中选了它。

  此时,它静安于我的手掌心,这是一个不大的螺,灰不溜丢的呆呆的样子,没有白色大理石的厚重、干净,也没有珊瑚的玲珑俏丽,更没有翡翠玉石的水润、通透,不过,细细摩挲,它似乎自有它的味道——小小的海螺,脊背的内侧、外沿部位都有坑坑洼洼的凹处,躯干中后部还有一个针眼大小的洞,正中间有处小拇指盖大小的疤,摸上去,硬硬的,硌手,尾部正中间翘起的地方有个菱形小洞,深深的,我真想钻进去一探究竟。

  海螺啊,她原本就是一只海里的软体动物,属腹足类。一般栖息于浅海海域,能牢牢地吸附在岩石上,常以海藻及微小生物为食。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情不自禁,我把她放在鼻翼下嗅了嗅,嗅不到一丝海水的咸涩,仔细闻了闻,亦闻不到一缕海风的腥味,不过,我很好奇,这小小的东西,在历史的沧桑巨变中曾经历了什么,埋藏了多少年,骨骼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填充——才能实现如此恰如其分的蜕变!

  ——柔软的躯壳竟变成如此硬硬的、实实在在的化石!化石,终成化石,它有了石化的完美外形!

  再次放于手心,仔细摩挲这块石头。她是沉甸甸的,有光泽,也光滑,她有了自己的形貌,头部颜色是深深重重的土黄色,越往后颜色越浅,至尾部竟已是浅浅的灰白,对,是这个颜色;我信手把它立起来,突然,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啊,奇迹竟出现在眼前,一条长长的红光闪现,亮了我的眼,转个角度,啊,不是一条,好几条彩色光带,呈扇面状平行辐射开去,旋转着看过去,通体都有这样艳丽的光圈!我看到了彩虹,像雨后的彩虹一般五彩斑斓,灼目,熠熠生辉!我不由惊叹,原来,在她朴素暗淡的躯壳下,竟有着如此的美丽,如此不同凡响的光泽,瞬间我明白了朋友的话,她叫“五彩螺”——真的是啊,名副其实的五彩螺!

  她真的是五彩螺啊!

  一枚看上去很普通甚至丑陋的螺化石,可是,今天,我发现了她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竟有着一颗发光的心,历经苦难,重见天日时,它带给我生命重现异彩的欣喜,似乎也如我二十年后重生的心。

  二十几年来匆匆赶路,忽略了路途上的风景,喜欢文字,但因忙碌而遗忘,忘记青春时的梦想,而今回归,行走在文字间,倒也有了自身的光芒。

  石化了的她,沉默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百度上说至少得一万年,贝类28000年左右)即使石化,只要心中有信仰,有追求,自然会形成自己独特的模样——呈现给世界卓尔不群的你。

  我们呢,心中有光,脚下有路;心中有爱,必然一路上会阳光一片。亲爱的,你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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