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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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儿:  九月的凉风摇落了一地黄叶,窗外的天,阴晦的厉害,明天怕是会凄风冷雨。在这样一个夜里,我莫名的有一种冲动,有一种想和你说话的冲动!古人描绘了巴山夜雨的意境,此时虽然没有起雨,但我想你终究会感知我和古人一样带着雨雾的湿润的心。  袖儿,想你当然会记得,三年前的今夜,我们缘定三生般的相识了——虽然只是虚幻的空间里相识。有人把人生比作一列不断驶向终点的车,路途中不断上车入座的乘客便是我们今生相识相知的人,于是他们或她们为我们的生命增添了诸多亮色,陪着我们慢慢老去。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一上车就坐了副驾驶的位置。那夜,也是一个入冬前的凄冷夜,我百无聊赖的浏览于百度博客,不知怎的就进了你的空间,清秀的文笔一霎便苏醒了我的紫陌红尘。  袖儿,今夜想和你说的不是追忆,前些天,我去了海边的崂山,在那里,大海的澎湃和道士的清宁是如此和谐的交融在了一起,于是今夜便想劝你暂时离了案牍劳形,去感知天人自然的原始。  长白山无疑是粗犷深邃的,可长久的蜗居这山中,那层层的峦嶂便遮了我们的望眼,让我们以为南天便是南山上的那抹淡蓝。袖儿,大海展现给我们的是白山无法比拟的壮阔,茫茫无际,水天相接的壮阔!哲人说,世上最宽阔的是大海,比大海更宽阔的是人的胸襟,可我的胸襟实在是容纳不下这壮阔,我是如此的渺小,渺小的只是她的一滴水珠,我真真的承认,大海容纳了微不足道的我!涓涓细流,明澈潺潺,这是我们在长白常见的溪水,可你想过吗,那无数澄澈温柔的珠滴汇聚到一起,竟是这样的波澜澎湃!那天,起了很大的海风,天际间便如煮沸的滚水,一浪滚着一浪窜起,便在礁石或岸滩拍碎成无数的纯白浪花。此情此景,还是东坡先生的那句经典描绘到位: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噢,袖儿,忘了告你,那海风虽大,扑面的却并不那么凛冽,比我们那里砭入肌骨的西风温润的多,你去时,大可不必纱巾遮面。让海风撩起你润泽的长发吧,衣袂飘举,你便是御风的仙子。  曾听说过一个物种进化的理论,说世间的活物都源自这浩渺的大海。真的是这样吗?袖儿,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我们生灵的荣幸,那该是怎样奇妙的“一锅化学汤”!远古的一群“亚当和夏娃”从这碧波中走出,沥干了身上的水珠在这大地上定居了下来,于是便有了后世的你我,多么神奇和浪漫,我们竟有一个共同的源自,我们的血脉竟如此的紧密相连过!可以溯源吗?如果可以溯源,真想潜入这烟波中,去探寻当初,当初何以分成了你我!  袖儿,海的边上便是那闻名遐迩的道家圣地崂山。我曾经很感疑惑,道家的清宁不会被这日夜不宁的拍岸惊扰?现在想来,或许道家的先哲们当真先知先觉也未可知,大海是生命,道家的清修也是生命,某一个旭日初升的早晨或是明月清风的夜晚,先哲们凝视这万顷碧涛,忽的顿悟了,于是万物谐鸣,动静归一。袖儿,还记得我们谈文论道的那个午后吗,我吟咏长春真人的那首咏梨花的词: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天资灵秀,意气殊高洁。你笑道:把梨花描绘的如少女般俊秀清爽,那道士还有心清修吗?!袖儿,在崂山上,我聆听了法师的梵音,当我听到“天地一指,万物一马”的道家精髓,我明白了,在大智者的眼中世上原无高低贵贱美丑智愚的!  我们同行中有两个人天性喜欢热闹,一路上一直说笑个不住,即便是在观里也没片刻消停,这似乎亵渎了道家的三清,于是被请到了客房暂歇。我们默立殿中,静听道家清音。被尊为道家宗师的庄子在他的《齐物论》中将声音分为三种:地籁、人籁、天籁,天籁是“语音曼妙,得自然之趣”,于是后世用天籁之音形容语音动听。道家的清音很是动听,可还比不得你的声音,记得你给我诵读“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袖儿,你知道吗,你的声音最当得起“天籁之音”!  年前我们谈论《道家思想对中国文人的影响》那个命题时,你狡黠的目光看着我说:你那么明了道家,去当个道士多好!我说:道士也有女的,你怎么不去?你就笑,说:我舍不下红尘种种啊!于是我们一同大笑。可是,我要说,你的恬淡自然正适合于这海边的道家。  归途,我们坐的是客轮,是夜渡的航船。那晚星河皎洁、明月在天,月夜下的大海如处子样的纯净温顺,波动影晃,满海都是流溢的清辉,夜航船就在这缥缈中前行,我似乎也进了道家的虚无境界。  袖儿,到大海边去吧,那里正适合你,那里是你的家。整理:zhl20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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