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程新颖:再话“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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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灯火充斥着的夜幕之下,一桌年夜饭,酷似一朵用团圆栽培的合欢花,亦或迎春花,盈盈地盛开着,几代同堂,各为一瓣,花香浓浓…… 新旧交替,万古不穷,年年有新岁,岁岁有新春…… 又是一年除夕到来,下午,原本喧闹的街道上顿感清净了,商铺歇业,店肆闭宛然变魔术一般,往常喧嚣而拥堵的街道,霎时变得有些空旷而阔绰。只有那些外出回家的游子,顶风披雪,加大马力行色匆匆。是啊,这种召唤是看不见的,知音一个节日的隆重来临。能够将一个节日过得如此漫长,如此系统的,是我们中国的春节。能够将一顿饭锁定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对象的,是中国人的:年夜饭。 整整一腊月,母亲都是处于紧张而忙碌中,她要储备好一大家子正月里的饮食菜肴。所以,饭锅始终是热气腾腾的,冰箱里鸡鸭鱼肉直至塞不下为止,简直是一家开快餐店的,可她还是在不停的念叨着,盘算着……还有什么没做好,还有什么没买回。无论是购些什么食品,母亲对于食物的态度几近虔诚。所不同的是,在我们儿时的乡间记忆中,伴着缕缕炊烟和阵阵扑鼻的香气,而在今天,这种油香味被油烟机呼呼地排到户外。母亲从外祖母和祖母哪里,继承了一手干净利索的厨艺。伙房,是母亲盛装爱心的实验平台。 除夕的夜晚,总是如期而至。千家万户,万家灯火阑珊,霓彩闪烁,家家户户就是一个由新衣,春联,鞭炮,年画,清爽,整洁装扮成的欢乐小巢。辞旧迎新的年夜饭,照例由母亲为主运作好了,大盘小盘,依次排开,丰盛的酒宴,由父亲召集大家围坐在桌边,笑嘻嘻的说两句,便开始了。这---,几乎成了一种重要的仪式,记得祖父在世时,总是由祖父说一两句。一家人坐在桌旁,彼此环望一眼,传递温馨,驱挡寒意。推及祖父以上,想必也是如此。中国人的年夜饭就是这样的,以家庭为单位的民间集体团聚,一代一代,传承开来,岁月更迭,未曾改变。 年夜饭是完全意义上的团圆饭。为了这顿饭,长辈们会寓意各种菜肴特定的含义。看,母亲穿梭于厨房与餐桌之间,坐到席间后,便伸箸派菜。一个鱼头夹的我面前,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吃鱼头会遇到贵人噢。我笑了,旋即,一个饺子又落在孙子的面前。母亲又说道:“吃饺子交好运!”小妹的碗中多了一块年糕:“小妮,祝你步步登高啊”。给小弟的是青菜豆腐,以示“清清白白,平平安安”。母亲给全家人每人一汤圆。大声说:“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太多太多的菜,我们其实早就吃得要撑破肚皮了,等实在吃不下去了,用母亲的话说,这才是饱年了。饱年,预示着明年一年都丰衣足食,无忧无虑。母亲朴素而传统的言辞与大红烫金春联上吉祥而优美的的文辞表达,是一个意思。 年夜饭吃完后,标志着一个盛大狂欢节日的全盘开始。团聚的,热闹的,祥和的,喜庆的氛围看是升级,然而仅凭欢声笑语还远远不能表达国人内心的的欢乐,人们便用鞭炮来替代。燃啊,放啊,点啊,点燃理想,点燃憧憬,点燃美好,……点亮无数张笑脸,点亮一个明媚的春天……不一会儿,天空中五彩缤纷,流光溢彩,耀如白昼,城市和乡村,变成了火树银花的绚丽世界。爆竹声中,中国大地上一朵朵节日之花正在怒放。 节日的夜幕之下,一桌年夜饭,其实就是一朵绽放的迎春,也是一朵合欢花,父亲是一瓣,母亲是一瓣,子孙们又各是一瓣…… 【作者简介】程新颖,自名傲菊独秀,山东省优秀青年写作教师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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