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山居之猫趣儿（散文）

一　　绿树掩隐下，花草开遍处，溪水围绕，我的小屋就在绿树花红间。这里最惹眼的，不是树也不是花草，更不是白云，而是一只黄花色的猫。　　说来这山间景色，美得我有些乐不思蜀。我也想就此一直居住下去，心里想着，就冲着正在给花剪枝的他说了句：“咱们就这样一直一直住下去，一直到老，咋样？”　　老公说：“好呀！恰好这花儿也想挽留我们，让我们不要走了，哈哈！”　　我听了，就指着树上的鸟儿说：“可是，老公呀，我可是听那些鸟儿们说，你扰乱了它们的日子，要你走呢！”我刚说完，一只小松鼠就噌噌几下子爬到树上，把刚刚还在鸣叫的鸟儿呼啦啦地吓得全飞走了。　　老公大笑，“蕤儿，你放心吧！鸟儿才不会撵我走的，它们是太高兴了，是来欣赏我的花儿呢！”我也跟着笑了。可是，笑着笑着，我就看到那只松鼠在歪着头偷看我，这让我立时想起了那些老鼠。　　同样都是鼠，小松鼠多可爱呀！大大的尾巴，三道黑杠杠在背部，小巧灵活的身子，无不透出它的一身灵气来。可是，老鼠就很令我讨厌。当我想到老鼠时，就会想到猫。于是，我说：“老公，不如我们养一只猫吧。那些老鼠，我已经无法忍受它们了。要知道，它们不仅脏，还会传染病的。”　　很快，那只猫就住进了我们山中小屋，是老公从山下一户人家要来的。猫儿一来，我当即就给猫取了一个名字叫虎妞。其实，虎妞是只公猫，可是，它长得很好看，挺秀气的，我就给它取了这名字。老公说，虎妞还小，等它长大了，就不再这样囡囡的小模样了，它会像只小老虎的。　　那又有什么呢？不是还有一个“虎”字在前吗？这也不失这猫儿的原本雄威呀！我心里想着，也没去和老公说什么，只是欢喜地看着虎妞，立时给它洗澡，给它弄吃的。老公就又说，虎妞在山中居住，倒是有个好处，用不了几天，虎妞就可以自力更生了。山中有的是吃的，它会自己去捕猎的。我没去想那么多，只想虎妞抓不抓老鼠不要紧，只要它能把老鼠们吓走就可以了。　　谁知，虎妞的到来，原本就热闹的小屋子、小庭院更加热闹起来。　　　　二　　最初虎妞望着门口的那只叫阿熊的牧羊犬瑟瑟发抖。阿熊生得虎背熊腰自不用说，一身黑黑的皮毛，大大的嘴巴，锋利的四只爪子，见到陌生的动物，就会发起咆哮：“旺旺——旺旺——”它张开血盆大口，好似恶狼一般。　　虎妞一见，立刻躲进屋子里的床底下，不敢出来。后来，可能是饿急啦，它才出来吃食物。再后来，它又慢慢试着走出屋子，向着庭院里的鸡鸭鹅**。它“喵呜”一声，好似集中了所有爆发力，吓得鸡鸭鹅呼啦啦一声全都飞出庭院，向着小河半飞半跑一路而去。虎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又忽剌地溜回屋子里的床底下了。我朝床底下瞧了瞧，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在黑暗处一闪一闪的。我唤了一声：“虎妞，出来啊！就你这点胆子，我还指望你捉老鼠呐！”　　山居有个好处，就是不必锁门，关也懒得关。每天大敞着院门和屋门，贼是不会偷到这里来的。就算是有人来，也是讨口水喝或是来歇歇脚。来人，如果看看家里没有人在，就会随意喝点，饿了也可以吃点。屋里，饭菜永远都不会缺少的。　　没过几天，虎妞就熟悉这里了，好似这个家就是它的一样。它开始大摇大摆地出入屋子、庭院了。有时，它会故意坐在离阿熊不近不远的地方，好似在想：“你凶什么呀？我会怕你吗？这太可笑了，我咋会怕你呢，怕这只失去自由的狗呢？”　　猫跟狗不一样。猫是绝对不甘心失去自由，它是不会屈服的。一只猫如果被拴着，它是不会安静下来的，它会不断地挣扎，不断乱蹦乱跳，不断地撕咬缠绕，向你发泄出它要自由的吼声。而狗却不同，它很容易被驯服，最终乖乖地趴在门口，为主人看见护院，这是职责所在，或是原本如此。　　虎妞来了，老鼠确实没有了，这令我很开心，可是随之而来的烦恼也就来了。虎妞非常顽皮，它什么都往家里叼来，有鸟儿，也有鱼儿，甚至还有蛇。我最害怕的就是蛇了。当然，我们这里的蛇是没有毒的。但是，无论怎么样，每次看到蛇，我都会头皮发凉，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感到很恐惧。　　那一天，我和老公正在小庭院里的槐树下吃饭，就见虎妞从密林深处飞跑回来。它非常兴奋，好似在暗自夸赞自己：“看我，厉害吧？嘿嘿，刚捕到一条蛇。”虎妞回到家里，二话没说，就爬到了树上。那条蛇被它叼在口里，还在挣扎，蛇的尾巴依然在不停地动着，头也在晃动，是一条黄绿色草蛇。　　我一眼看见，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昏过去。我指着树上的猫，半天才说出一个字：“蛇！”　　老公看也没看，便回复说：“明明是猫，你咋还说蛇呢？蕤儿，你这不是指猫为蛇吗？哈哈！”我本来就被吓得够呛，又被老公的话引得笑起来。就在这时，猫大叫了一声：“喵呜——”一松口，那条蛇就从树上往下掉。只听见啪嗒一声，蛇刚一掉到树下，一骨碌就爬起来，黄绿的影子一闪就爬进了草丛里。　　从此，我就开始担心，那条逃命的蛇，会不会有一天回来报复……　　　　三　　其实，养猫这件事，我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不是不喜欢猫，而是怕这猫什么东西也往家里叼。本以为在山中养猫，会很快乐，可以解决老鼠的问题。没想到，老鼠是没有了，可是，其他的烦恼也随之而来了。　　那一天早上，我洗了床单。当天阳光很好，又是夏天，很快床单就干了。下午临出门前，我将雪白的床单铺在床上，看着就舒适，只等晚上好好享受那阳光的味道。谁知下午偏偏变了天，竟然下起了小雨，我心里还在庆幸：幸亏早上洗了床单，又晒干了，否则就惨了，不仅晾不干，还要被雨淋的。傍晚，我心里美美地往家走，刚一走进小屋子里，就看见雪白的床单上，满是杂乱的泥爪印子。那痕迹，仿佛银色的雪花一样印在雪白床单上。我想要发火，又被虎妞气得想笑，老公一旁也说：“虎妞还是个艺术家呀，这床单雪白的有些单调，这样一来好似印花一样，蛮漂亮的，呵呵！”　　第二天，我买来颜料，就将那床单蜡染成了乱云飞渡的猫爪印花床单了。因为那印记再也洗不干净了，不如就染了吧。虎妞你的创意，就是天然自成一派，再也没有一个人和我一样的床单了！我暗自笑着。虎妞在一旁冲着我喵喵地欢叫着，感觉它闯祸了，还在幸灾乐祸，真是令人苦哭不得。　　常听人说，如果抑郁了，就去养只猫。而我永远也不会抑郁，因为我的性格好，属于乐天派，心里什么事儿也不放在心上，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有时，我也常想，我这样的人最适合的就是山居，再养上一只猫，那就更是只有欢乐，再无忧愁了。曾经，我还担心家里养了这么多的家禽与猫狗会闹矛盾。其实，这担心是多余的。它们好似慢慢达成了某种协议，竟然相处得很好。虎妞早已改了对阿熊的恐惧，甚至会想：“我咋还会怕它呀，笨笨的家伙，呵呵！”　　后来，虎妞经常跑到阿熊的身边，和它戏耍一番，不是用爪子勾挠它的耳朵，就是用尾巴敲打它的嘴巴。一猫一狗倚在一起，一点也没有敌意，倒像极了一对母子。阿熊给虎妞舔舔耳朵，虎妞又给阿熊抓一抓痒，温馨，恬静。　　还有那些家禽们，都相处得很和谐。我就想，它们一定是感觉在这深山密林里，都在同一屋檐下，就是一家子，要团结起来，才能共同对抗外敌侵入。比如，时有狐狸呀，黄鼠狼呀，老鹰呀来偷小鸡小鸭小鹅吃的。遇到外敌侵入，捍卫家园的不仅是阿熊的责任，虎妞还有大鹅、公鸡等都会出击的。大家齐心协力，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起看护好共同家园。　　虎妞是最勇敢的。因为它是最机灵的，本领也是最多的。它总是想将自己的本领教给那些家禽，还有阿熊生的那四只幼崽。一只只憨憨的样子，肉滚滚的样子很好玩，就是看着笨笨的，虎妞决定慢慢教它们本领。虎妞看着一只只小鸭小鹅都生出翅膀了，就教它们奔跑。小鸭小鹅不知道虎妞的良苦用心，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虎妞在前面奔跑，就也跟在后面奔跑。跑着跑着，前面有小河出现了，它们兴奋呀！看到河水的小鸭鹅儿们呼啦啦就奔进了河水里，虎妞看着就吓傻了：“哇塞，好厉害。”　　见状，虎妞感觉不能再教小鸭小鹅们了，它们的本领太大了。于是，它就返回来，去教那几四小狗狗。虎妞先教它们奔跑，又教它们爬树、上房。一次又一次，奔跑倒是跑得很好了，可是，每次虎妞教它们爬树、上房，那四只狗狗就止步了。一只只整齐地坐在树下、房檐下，它们抬头仰望着虎妞，好似在问：“什么情况，这咋又是爬树又是上房的呢？”四只狗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冲着树上、房顶上的虎妞大叫：“下来，下来，地上耍不开你了咋的，还想登天呀你，真淘气！”　　我没事就看着虎妞在院子里自由玩耍，边看边给虎妞做解说。老公边忙边听着、看着，也时不时地来几句。又一次，我就说：“咱们就在这山中住下去吧，一直一直住到老，咋样？”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虎妞立在太阳地里大叫着：“喵——喵——”它一叫，阿熊也跟着“旺——旺——”　　老公立时在一丛花里抬起头，一脸灿烂地笑着对我说：“蕤儿，听到吗？虎妞说一直住下去，那是相当的妙！妙！阿熊又给你描绘一下将来的日子，那是越来越兴旺啊，哈哈。”　　我听了，就跑过去抱起虎妞，看着我的小屋子，望着亲爱的老公，再看看葱翠森林……　　这山中岁月，因为一只猫儿的到来，更加生动，鲜活起来。许多乐趣，都是意想不到的，如果足够热爱生活，那就放眼去看吧！这满眼，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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