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出门,拐一拐,一排铁锈红的栅栏上,会有一片紫红的小花迎接我。如果出来的早,娇嫩的小花上还有几滴晶莹的露珠滚来滚去。它们很像喇叭花。看着那朝气蓬勃的在晨起的微风中晃动着的身子,我总是忍不住笑颜逐开。每天早上只要看到它,就能保持一天的好心情。
我常走的这条路,说是城市重点路段,可两旁种的植物并不规整,除了外侧春天必备的海棠。自行车道里面的道路,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有特色。隐藏在一脸僵硬的冬青后面的,是大片大片绿草地,草叶柔媚,草丛鲜亮,整个夏天,都是它们的狂欢日,丰沛的雨水给了它们疯狂的力量,蕴藏在叶片中的水分充足的似乎随时可以流淌出来。
其中有一小片连翘,是最早春的使者。这么多年,我都以为它是迎春,每年春天都嘀咕为啥它们开花比其他地方的迎春晚,是不是路旁不断飞驰的汽车惊扰了它们春天的美梦,所以生气不肯开花。它们也是坚韧,经历了我这些年的质疑,每个春天还是按时按点的盛开,不早不晚,守着时令的规矩。
杏花也是这路上的一景。不过只是三三两两的几株而已,细小的花瓣不像海棠那么张扬,而偏偏又开得太早,成不了规模,只能在春风中寂寥的盛开着。当人们想起来注意到它时,大多已是春大面积袭来,而它们,细细碎碎的花瓣随着风,铺满了树下刚刚露出头的草地。
最让人感慨的还是那随时闪出来的石榴树。石榴一般都是庭院树,很少作为景观树出现。但到了这里可不管这一套,初夏时分,火红的石榴花欢快的闪现出来,热辣辣的簇拥在枝头。我看着它们从鼓着小嘴的花骨朵,变成风姿绰约的少女。小小的石榴,到了秋日,兴高采烈地裂开嘴,露出晶莹的石榴粒。石榴的情感,向来是热烈而不留余地。像是个东北来的姑娘,热情地追逐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条路上,最庄重,年龄最大的,应该是路尽头的那株桑树,也看不到它开花,可是,每年的桑葚总是在一场风雨后落满整个路面。紫黑色的桑葚,被人们不留情的踩来踩去,留下一个个黑色的痕迹,这是它留在世上唯一的证据。
走过桑树,一条路热热闹闹的花事就结束了。后面的故事,它们不再参与,也不想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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