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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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景

长长的林荫道,不似直通向前方的铁轨,而是弯弯的,似一张卧着的弓,两旁矗立着参天威武的榕树,这榕树以它的威武和高度夸耀着这林荫道的历史,其实这历史并没有悲壮抑或凄美的故事,我更愿意是那文静的枝叶在回忆着平凡而真实的过往。 北方的树是滑稽的,夏天的热阻挡不了它穿上厚厚的绿衣,冬天那么冷,它反而脱得一丝不挂。然而新芽与春的结合、落叶与秋的相挽却成了古往今来文人笔下写不尽的蓬勃与苍凉的意象。南方的树却是一年四季青青翠翠,让你去相信:岁月流逝,却流不走青春的容颜。这难道是一种宠辱不惊的姿态?于是,想起了一个词,“淡定”。凝望着踏过无数遍的林荫道,细数起道旁一棵棵的榕树,一年四季,一树的绿叶叶绿如旧;可是,四季轮回,一树的叶片也是叶落不息。永恒的是记忆中的景。不知从何时起,“落叶归根”成了传说中的佳话。你看那屹立的榕树,脚下已不是纯粹的泥土,而是水泥和钢筋混合成的道路,尽管早年前种下的时候留下不足一平米的地方去呈现天然的形态,但后来却又在这裸露的泥土上铺上了一层鹅卵石。人眼中协调的景,却是树眼中残酷的“美”。只要你是一片树叶,那么你终究是要落的。落叶来到树下,隔着鹅卵石,或贴着水泥地面,一声“喂”地招呼着地下的根,怎奈声速不及清洁工扫帚的神速,从一棵树下扫到另一棵树下,又扫到了两棵树之间,于是只能近近地看着,却不能亲密地接触。就这样一扫帚一扫帚地拢成了一个小堆,多像人类的坟墓,这是在宣示着你们的一生永远地逝去了吗?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来,正担心它会碾碎那堆落叶,只见它与那堆落叶擦身而过。然而这一瞬间却惊飞了那一片片的落叶,哗啦一声,像一群顽皮的孩子突然间一哄而散,不,是像一群天使突然间一哄而散,因为天使会飞,这才吻合了那惊飞的落叶。这一飞,飞不到远方,飞不出高度,却也飞出了一番景致。扫帚不厌其烦地又来了,一扫帚一扫帚地再次拢成了堆,但再也等不到下一辆车的飞驰而过,一堆落叶便被撮到了垃圾桶,这是个移动的垃圾桶,桶下有轮,清洁工推着垃圾桶远去了。落叶一哄而散地惊飞了的景象依然萦绕在脑际,我觉得挺美,却不由说出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尤耸,福州市闽侯县上街镇学园路福大新区学生公寓29楼616宿舍,邮编:350108)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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