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虎跳峡时,我立即就想起四个字——势不可挡,在虎跳峡这里应该改为“势不可‘想’挡”“势不可‘言’挡”。在虎跳峡的“势”面前,人根本就想不到“挡”字,也说不出口,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敢说“挡”字。
虎跳峡在金沙江上,属于金沙江大峡谷的一个点。金沙江穿越玉龙、哈巴两座雪山时形成了一个大峡谷,江水穿行到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中甸县时,在距县城100公里左右的地方,本来就非常狭窄的江面,突然变得更加狭窄了,窄至30米左右,老虎一纵身就可以跳跃过去,于是这里被称为“虎跳峡”。
去虎跳峡我们是上午10点钟出发的,很快就进入了金沙江大峡谷。出发的前两天,大峡谷一直在下雨。我们出发时,天气却非常好,阳光灿烂,万里云飘。然而,进入峡谷后,万里云飘就变成了“一线云飘”了。我们行进在半山腰开凿出来的公路上,仰头看天,天是“一线天”,丝丝朵朵白云飘过,一晃就不见了;低头看江,江是“一条绳”,混混黄黄地蜿蜒曲折在大峡谷的谷底,如游龙一般。大峡谷,东有玉龙雪山,西有哈巴雪山,山顶披云戴雪,银峰干霄,山腰峥嵘突冗,古藤盘结,山脚壁立千尺,直插江底。人行走峡谷中,立即就会想到李白的“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的诗句来,人在脑海里就会不自觉地蹦出“人之渺小”的字眼来。
离虎跳峡还有十几里路远的时候,我们就听到了一种闷雷般的轰鸣声。如此灿烂的阳光,如此清纯的白云,如此湛蓝的天空,哪里来的雷鸣呢?导游仿佛看出了我们的困惑,告诉我们,这是虎跳峡的水声,它在用它的高歌欢迎你们呢!你们很幸运,前几天在下雨,江水陡涨,今天是看虎跳峡最好的时候,而且,天又晴得那么好,还不要忍受风雨之苦。我们给导游回赠以雷鸣般的掌声。当然,我门的“雷鸣”与虎跳峡的“雷鸣”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来到虎跳峡,走上观景台,看上第一眼时,我整个人呆傻了好几分钟。我完全被它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惊魂?慑魄?崇敬?惧怕?拜服?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反正我说不清我站虎跳峡面前时的那种心理感受。
我非常想把虎跳峡的那种雄壮之美给描述出来。当时就想把这种美说出来给同游的人听,但是没有说,因为绞尽脑汁我也没有找出合适的词来;日后一直想用文字的形式把它给表达出来,然而动笔时才发现,我的词汇量是那样的贫乏,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几个合适的词来。
金沙江在峡谷中流淌时,在还没有进入虎跳峡前本来就可以用“江狭水急”“翻腾奔涌”一类的词来形容,然而,那里的江面是超过100米的,上下落差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而到了虎跳峡,江面突然变成了30来米,落差几十米。想一想吧,那么大体量的江水,通道突然变得狭窄起来,犹如一个水管的出水口突然被捏扁了一样,其出水的声势是可想而知的,何况这里还有落差,水不是直射出来的,而是一头栽下去的。
虎跳峡的水栽下去之后,撞到谷底自然还要往上翻涌,翻涌的势头又撞上了从上面奔涌而下的水,其翻腾之势你就可以想象到了。虎跳峡还略有弯度,栽下去的水翻涌上来之后,先是撞到了东岸上,然后撞回来的水势又撞到西岸上去,然后从西岸又再一次地撞回到峡谷里去,而且与此同时峡口的新一波水势还要再一次的叠加,于此,你也就能够想见到虎跳峡的水该是一种怎样的气势了!
观景台离水面十几层楼高,脚下的木制栈道全是湿漉漉的,那都是虎跳峡溅上来的水花给打湿的。人在栈台上,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湿衣服,人被弄成一个“湿身”是常有的事。我还好,只被打湿了鞋子和裤脚,最多也只能算作“半湿身”,还有可救药的余地。
坐在大巴车上往回赶的时候想,虎跳峡何以有如此之大的声势呢?两个不可或缺的条件:狭窄和落差。当我们的人生之路上出现了“狭窄”与“落差”时,请不必失魂,也不必落魄,或许这正是幸运之神在光顾你,它在逼出你的“声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