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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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我望着那繁花似锦的田野和一排排熟悉而又整齐的农舍、树木,听着亲切的乡音的时候,觉得朴实无华的生活就是一个美丽而动人的故事,一首歌、一件事总会勾起对过往的追忆,让我有了更深的感概与怀念。

  家离五峰山较近,也就应了“靠山吃山”的那句话,男孩一般长到十二三岁,学会割柴是必修的一门课,在深秋时节农人们都要去山上打柴,直到割一个大柴垛时,才可放心地越过寒冷的冬天。

  记得那年的暑假第一次去山里割柴,祼露的石头窝里长满柴草,拿镰刀用力一割,镰刃子碰在石头上,不大一会儿刃子就成了锯齿形,心越急越割不下,眼看别人都割好捆好,上好扁担。情急之下,割了一片嫩绿的野葡萄滕也捆好,让别人给我上好扁担。就这样,由不会到会,经过那个暑假锻炼,也能和别人一样地会麻利地使用镰刀了。

  十几年后,从学校回家,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每天割草便成为一件农事,用镰都是随心所欲的,最让我发愁的是收麦。

  收麦,不单纯地拚蛮劲,而且还要有点技巧。收麦先要磨好刃子,从集市上买回的镰刃子要认真地磨,将镗磨好。刃子磨的用麦秆试验时,顺着刃子斜拉,麦秆断的快。当在田地里割累了,用磨刀石在镰刃子上来回拉几下,也就是大人常说的“磨刀不误砍柴功”。

  再就是姿势要正确,腰弯要适度。各人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掌握最佳的姿态,在实际中不断摸索。有经验的收麦人,只要一弯腰,一口气就会割到地头,中间是轻易不歇息的,割的很轻松。对于倒伏的麦、厚实的麦田,都有独特的使镰方法。他们喜欢艳阳高照的正午,此时麦秆极干,见镰即倒,效率很高,顷刻之间,齐刷刷的麦子倒下一片。

  为了运输方便,要捆好麦子,将零散的麦秆捆成一捆一捆的。随便抓一把割下的麦秆,分成两撮,将两撮麦穗一头双扭在一起做成捆麦的绳(农家人称麦腰),把割倒的麦秆放在麦绳其中,用力扎紧对扭后,将最后的绳头别在麦秆中,然后让它站立在地面上,麦穗朝上,便于阳光晾晒,这种方法简单方便紧凑,几乎一气呵成。

  割的好的人,遗留在地里的麦穗很少,麦茬齐而低,而本村的孙二就是一位。他是唯一的一生几乎都是站着割麦子的人。满脸的皱纹,那是岁月风雪雨霜的痕迹,七十多岁时还戴一顶竹子做竹眉帽,一副墨镜挂在耳边,右手挥舞着伴随自己一生那长约二尺多特制的木镰刀,左手臂绑着白羊肚手巾。夕阳下的余辉照射着他紫红色的脸膛,墨镜映照着西边的天空,一镰一镰地把割下的麦子顺势搁在左腿与脚面之间,用左腿移动着麦子,不紧不慢地往前挪动着,挥洒自如,如庖丁解牛一般,游刃有余,割的既干净又利索,身后的麦垛一字竖着,和人构成了一幅农家三夏忙的田园动态画。

  当现代化的机器在麦田里奔驰,成袋成袋的净麦运回农家时,用镰收麦的日子早已成为历史。如今看到收麦时节的新场景,不由得热泪盈眶,庆幸农家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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