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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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宁静的夜晚,仰望夜空,想念我的同学、朋友也是好兄弟,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我的思念,你该不寂寞吧?

  这个夜,无风也无月,窗外安静得可怕,似乎一片落叶就能打破这样的宁静。星星闪着暗淡的光,飘荡的云使它们显得若有若无。我站在窗前,抬头观望暗淡的天空,记忆却变得越发的清晰了。

  那是我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一直以来,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它,以为这样,我就真的可以忘记了。可是,不该忘的终究还是忘不了。这样的夜晚,我细数着天上的星星,希望可以在万千中找到一颗,我知道那肯定就是他。也许,他就在天空看着我。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甚至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兄弟,只是现在他不在了。寂静的夜,心里想起他,思绪也就跟着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我刚上初二,因为平时太顽皮,谁也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所以在老师的眼中,我是个学习成绩优秀,但是很难管学生。在同学眼中,我是个调皮捣蛋的坏伙伴。就这样,我一直过着孤独的生活,直到那一天。那天刚上课,班主任王老师领进来一位陌生的同学,他个头很高,皮肤有点黝黑,脸上透着一股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但是一双大眼睛却显得炯炯有神。听过他的自我介绍,我才知道他叫宝堂。

  可能是班主任觉得,这样满身上下都透着成熟味的学生可能镇得住我这样顽皮不听话的坏孩子,她有意安排宝堂和我坐在一起。长期独自一个人坐习惯了,我对新同桌很排斥,更是找各种刁钻的理由为难他,希望可以赶走他,类似在他衣服上写字,偷偷撕他的笔记本这样的事时有发生。甚至有一次,我在他的凳子上放了钉子,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一如既往,连责备我的话都没有。对于我所有的刁难,他都可以一笑了之。

  然而,我对他态度的改变并不是因为我俩之间发生了如何惊天动地的事。时间长了,我厌倦了对他的刁难,也不再排斥这位同桌,甚至开始喜欢他了。于是,我的生活不再枯燥。有同学会经常看到,我俩在一块打球,在一块吃饭,甚至有时候都会一起逃课。终于,我俩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后,才了解到,他是一个如此苦命的人。似乎是电影里才有的悲剧,却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小时候,他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有父亲疼爱,有母亲关心。他的童年有一半是快乐的。可是,在他八岁那年,母亲得了不治之症,没有多长时间就去世了。家里也因此欠了一大笔债,为此父亲不得不外出打工。于是,他成了一名留守儿童。即使是这样,我觉得他还是幸福的,至少,还有爷爷奶奶疼爱他。

  时间过了两年或许是三年,他出门的父亲回来了,身边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小男孩。父亲告诉他,这个女人将来就是他的妈,而他必须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对他这个陌生的男孩。父亲的话生硬而坚决,陌生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第一次有了被人抛弃的感觉。

  可他是理解父亲的,一个人撑起一个家非常不容易。之前在母亲的问题上,父亲是个伟大的人。如果这个女人对他好,他愿意认这个妈。刚开始的几天,他的这位后妈对他还算不错,毕竟父亲在身边,她还是得收敛点。日子一长,家里的经济状况又吃紧了,这就意味着父亲必须的外出打工了,也意味着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父亲走后,后妈对他的态度一跌千丈。起初,他必须在家里干所有的家务,甚至他那位所谓的弟弟的衣服也要他洗。时间越长她越是变本加厉,在家里他要干最累的活,也经常被赶出去放羊,有时候回来的迟了,他便没有饭吃,甚至连家门都进不去。就这样,是不是已经很不幸了?但那个女人认为,这还不够。她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当他不存在,可是一旦有任何不顺心的事,宝堂就成了她的出气筒。左邻右舍经常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恶毒的女人,对一个小男孩拳脚相向,任凭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可是越哭她越打,最后连哭也不敢了,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颤颤发抖。

  爷爷是心疼他的,每当这样的事情发生,爷爷都会过来护着他(爷爷和父亲分开过,他和二叔生活在一起。)刚开始还行,时间一长她连爷爷也不放在眼里了。就这样,我的兄弟宝堂在折磨和孤独中度过了几年时光。当然,有时候父亲也会向着他,但是他执拗不过那个女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责怪他的父亲,因为父亲在家时,她收敛了许多。父亲也曾听左邻右舍说过,但是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

  这应该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是多么戏剧性的一幕。一个狠毒的后妈和一个软弱的父亲,还有一个经常受虐待的小男孩。到最后,他的二叔看不下去了,他给宝堂转了学,自己掏钱在很远的镇子上给他租了一间房子,让他离开家,希望这样可以少受点折磨。于是就有了我俩的相逢。听他讲完这些,我心里愧疚的吃紧,以前真不应该欺负他,我间接的成了他后妈的帮凶。必须给他道歉,这事刻不容缓,其实在他心里,我这点刁难都不及他受过的十分之一。

  我们彼此成了骨灰级别的好兄弟。我在外边惹事,把别人打了,别人找我报仇,替我挨打的是他;我经常不扫卫生,替我干活的也是他;上课顽皮起哄,替我背黑锅的也是他。这些事一桩一件都历历在目。每个周末,他都会跟我一同回家,母亲总是会在这两天做她最拿手的菜,她经常开玩笑说“我又多了一个儿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过两载,我俩也将初中毕业。父亲见我俩如此要好,就自作主张给我俩报了县一中,一来虽说我调皮,但成绩一直很好,他就更不用说了。两年我俩一直霸占全班一二名。本来我俩就商量,要上同一所高中,也要上同一所大学。

  但是老天从不会怜惜任何一个可怜的人。距离考试差不多半个月时间,他开始发烧,怎么吃药打针也退不下去。起初,我们都以为他是体质差,一个小小的感冒都抗不过去,但也并没有往多了想。就这样,一直到我们考试结束。考完试,他说他应该回家看看,我们也就暂时分别了。他走的时候,我们相约一起去县里看分数,然后一起租房子一起住。

  发榜之日(且容我这么说吧,在当时的我们看来,这不亚于古时候的科举考试。)我迟迟未能等到他的身影。起初我还挺埋怨他,直到学校开课一周多,我才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太对劲。抽了一个周末的时间,我去他家里找他,得到的结果令我大吃一惊。他患了恶性肿瘤,已经非常严重了,治好的希望几乎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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