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是指那些以讨米要饭为生的人,地方上也叫“叫花子”。何谓叫花子?即叫化残粥剩饭的人。叫花子的行头,鞋儿破,帽儿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手端一只破碗,一手拖一根棍子,俗称“打狗棍”。叫花子一路行乞,一路疯癫,游荡着叫花子这一特殊身份,江湖人生的漫漫生涯。
叫花子民间称他们为“东行”,为什么叫他们东行呢?是针对地方上有称拍渔鼓的为“西行”而言的。按照江湖规矩,东行比西行身份要高,如果他们聚会坐席,叫花子坐桌子东首,拍渔鼓的坐西首,也称大、小首,又以东首为上席,西首为下席。叫花子为大,是因为他们聚伙为帮,势力大,也不是纯粹以乞讨为业,多以济贫行善、打报不平。他们可以**放火,坑蒙拐骗,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提起叫花子,即使是那些有权势的人,也惧怕三分。相反,拍渔鼓的则是一种谋生的职业艺人,多因家庭贫困,以演唱来乞讨生活。
“赶酒”是地方上的一种风俗,谁家办红白喜事,就有“东行”和“西行”来赶酒,当然也有那些无依无靠,生活无着,纯讨米要饭的“讨米佬”。不管是来自那路的赶酒人,他们上得主家台坡,先说些吉利话后,再去拜访支宾、礼房、厨师,以讨得酒席和打发的安排。
叫花子赶酒,他们先是在主家台坡前燃放一架小鞭炮,然后怪声怪气地讨赏、讨酒喝,但绝不“入棚”,即台阶上搭起的凉棚,借指留或不留。地方上的习俗,叫花子不得上酒席,支宾安排跑堂的用筛子端来几个碗的酒菜,他们在室外席地而坐,吃吃喝喝,酒足饭饱、酩酊大醉后,讨得喜烟、红包,方才而散。
拍渔鼓艺人赶酒可入棚,以留下来陪客人,一是凑热闹,二是获取主家的馈赠和客人们的赏钱。为抢得入棚,这些艺人往往是天不亮就来到主家,渔鼓筒往棚里一挂,标志着自己可以在主家呆上一天,有酒喝,有肉吃,还有钱赚。但拍渔鼓艺人之间,他们也为争“地盘”,大打出手,带给主家不悦。
请酒也有接连过好几天客的,但渔鼓艺人在此仅呆一天,好让别的渔鼓艺人再来,叫“吵一不吵二”,这是行规。他们互通信息,哪村哪户有喜事,都是事先打听好后,有目的地去送恭贺。
渔鼓艺人赶酒取彩,凭的是演唱的才能。艺人在演唱时,左手竖抱渔鼓,右手击拍鼓面。发出“嘭、嚓”的渔鼓乐器声响,那千变万化的音色,优美而清脆。
渔鼓艺人唱词即兴发挥,朗朗上口。比如新娘娶进门后,支宾安排新郎和未婚的女子作陪新娘吃第一餐,民俗叫吃“下米饭”,意为新娘已正是成为家庭的一员,锅里下过新娘的米。这时渔鼓艺人前来取彩,盅子首放在新娘面前,唱道:
“大红门帘落地拖,一对凤凰来搭窝;凤凰不落无宝地,千年媳妇万年婆。”
可新娘就是不理不睬,假装不给,这时,渔鼓艺人接着唱道:
“大红门帘七尺长,一对金钩挂两旁;中有游龙来戏水,来年生个状元郎。”
这下可唱得新郎眉开眼笑,急忙双手敬奉喜烟;唱得新娘含羞低头去掏出红包,毕恭毕敬地放在了渔鼓艺人的盅子里。
“讨米佬”赶酒,他们不举礼节,主家也随便。多是打发一包粗烟,盛一大碗饭菜递给他们,让这些衣食无着的人去饱吃一顿,或蹲在主家门外吃完,或打包带走,肚子饿了又来了。但主家也并不嫌弃这些人,按农村的说法,家里有喜事,要是没有赶酒的,会少了喜庆。体现出农村人的实诚厚道。
赶酒是一种群众文化、地方文化,是活跃在城乡的一道风景。令人欣慰的是,现在赶酒人依然存在,但不同的是他们不再只是讨酒饭,而把赶酒作为了一种赚钱职业,就如今天的讨米佬一样,给米不要,只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