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营营似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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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钟大吕,从不会在市井间响彻;而琳琅钰璇,也只能在昆仑峰巅上为西王母所见。是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正有才德的人,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去为众人开出一朵美丽的花供其惊叹呢?他们所追求的惟有能在驾鹤之日拄杖起行,最后看一眼山边黄昏,心安长啸一声:“吾本山野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

  柳屯田言:“人生都无百岁。”这大概是他历经风雨后的一声长叹吧。他看破人生,在名利逡巡过后,不论王侯,无论将相,结果不都是“一根残烛,半盂馊饭,凄凄黄昏雨”么?于是留恋烟花巷陌,不求闻达于乾坤。而请看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大宋王朝那些两榜出身、钦点翰林的读书种子们,又几人青史留名呢?反观柳永,生前与世无争一心一意去寻自己人生的欢乐,人生的价值,姑不论他缘何至此,他总归做到了极尽澹泊,身后佳作流世,堪为大家。且不说他的诗作层次高低,他总归成为宋词史上的光辉一笔。

  没有在汲汲社会中争名夺利,没有在未遂风云中迷失自我。弗争,则万物莫与之争!

  柳七是反潮流、自负的,不屑于“花上梢头惹人媚”般的生活,因此无争于世。再说姜子牙,等待四十余年终于等来了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那么在他绽放生命之花前的四十余年又是怎样渡过的呢?

  姜子牙原名吕尚,年轻时颇不得意,七十岁时才娶的老妪为妻,而过了不久老妪便弃之而去,原因很简单,他认为姜子牙没有能力,不务正业,当然这也并不是老妪的过错,因为整个社会都认为姜子牙是棵无用的稂草而已,面对这等处境,姜子牙气馁了吗?显然是没有的,他仍然自信满满地去渭水边垂钓,却没有面红耳赤的与旁人争论自己是否有才能,又没有挖空心思去讨一个官做,证明自己为相才只为赚取常人叹服,仍然白衣白须皓首凝神的垂钓。意不在鱼,而在圣君。终于他得遇周文王,兴周八百年盛世。

  类似韬光养晦的人还有很多,商山四士,朱买臣,诸葛亮不都是“我守我庐兮,以待天时”么?等到时机一到便“一声长啸安天下”,绽开一朵不随时间飞逝而零落的不死之花!

  价值的意义不在于是否让他人欣赏,时光自会评论一切;也不在于外界的肯定,自己心安,便是人生的底线价值。待到如范仲淹一样在岳阳楼上手书“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时,人们才可以无愧于良心说:瞬间光华的人生,我等并未虚度。

  诚然,建功立业觅封侯,身外事而已。成之自可窃喜,不成亦无自馁。心安怡然,才是人生之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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