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的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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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读张欣《流年》有感

  昨晚读了张欣的《流年》,印象很深,感受复杂,拾红梅的结局无疑是个悲剧,而制造导演这场悲剧的又恰恰是她自己,一腔不平无奈向谁诉说?自咽苦水吧!这就是生活。一个人该怎样去走一生之路?该选择怎样的人生伴侣?这一切都得自己去完成,错了就只能咬牙承受,而且很多时候根本没什么对错,凭的是运气,靠的是感觉。而年轻时又是多么幼稚执拗,往往错把一时的感受误当作一生的追求,一步错,步步错,等到清醒已是往事不堪回首时。咧咧嘴低吟“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是自我解嘲地顾左右而言他,是难与人道懒于道人的尴尬心事。一切都成定局,再说的都是无聊的废话。

  红梅的最终选择是维持现状的苟活,是延续那无爱的婚姻,我替她感到窝囊,但设身处地地细想一下,也只能那样了,就算拼死挣脱又哪里能有更好的去处?毕竟时光不会倒流,当日的至爱亲朋已然不在。而我知道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女儿妙妙——此生不幸已成事实,又怎肯让心爱的女儿再去承受不幸?所以最终让人略感欣慰的是她还有可爱的女儿相依伴,不至于让这人生太过黯淡凄凉。又是一个旧式的女人:守着无爱的婚姻,呵护着这婚姻的苦涩果实,却如捧着蜜罐。

  2.网上聊天

  悠扬的葫芦丝在耳边回荡,欢快优美的曲调。

  这是

  QQ场景里的音乐,网友发的,很喜欢,又常发给别人,好东西要大家分享不是吗?

  爱上了这种网上聊天方式。你会发现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和你心灵相通,不需知道他的性别、长相、年龄、从事的工作,有那么一刻,有一个人与你心灵契合融洽沟通,这就够了。

  不必奢求这个人与你相距咫尺促膝密谈,因为这原本就是现实生活中难以实现的事。试问,我们每天忙忙碌碌,说过许多不得不说的话、言不由衷的话、应付别人的话、委屈自己的话,有多少话发自肺腑?又有多少话在别人的心上投下了深深的印迹?

  坐下来,放下心头重负,静静地,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让思绪流淌,穿越广袤空间,直达另一个孤独灵魂的心底,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大家彼此不用正襟危坐衣冠楚楚,作微笑倾听状,平时不敢说没机会说的心里话,可以大胆倾诉给与你素昧平生但又相识恨晚的那个也守着电脑的他或她。自然有话不投机的,那么一声“拜拜”,便关上了心灵的门扉,客气或冷漠地结束这虚空世界里的相遇,岂不快哉!

  悠扬的葫芦丝在耳边回荡,欢快优美的曲调。

  3.雨中的女人

  窗外是如帘的夏雨。

  好雨!是久旱后的甘雨,送酷热后的清凉。我打开窗,让清冽湿润驱走室内的混浊压抑,任偶尔的雨滴落入房中。

  今日的心情,如这天气一样平和宁静,独坐电脑桌前,听着略带哀怨的二胡独奏《汉宫秋月》,间或泯一口自家炒制的陕南青茶。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几行文字出来,其实这文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但我喜欢,喜欢文字在指尖流淌的感觉,想象王维“清泉石上流”的优美画面。

  这会儿,有一个爱雨的女人,正邀我去雨中漫步,她不打伞,也不让我打,她说要体会雨滴轻抚脸颊洒落发捎的感觉。

  我说:“该死的!会感冒啊!”她坏笑:“感冒药都拿来了,快喝!”

  你撇撇嘴,要说:“真是矫情啊!”

  你说吧,我爱听!

  矫情总归不是无情,我不想无情,便被认定矫情,又有何妨?

  猫追着尾巴打转可爱,狗爱吃炸小鱼让人不解,但我,就爱那傻傻的,爱吃炸小鱼也爱咬自己尾巴的小狗,毕竟,玩尾巴吃炸小鱼并不是小猫的专利!

  茫茫的雨幕中,有两个奔跑大笑的疯女人,她们停下来了,她们对着你说:“好爽啊,你也来尝尝淋雨的滋味!”

  你皱着眉摇摇头,躲着溅起的水花,迈着细碎的步子,袅袅地,钻进了他的伞下。

  4.咫尺天涯

  腰隐隐地痛着,在深夜。那是一周前。

  腰剧烈疼痛了,躺下再难爬起来,翻身都很吃力。走路,身子直挺挺的——平时总难做到的现在不得不做。腰成钢板了,没了弹性,弯不下去了。捡地上的东西要双膝并拢,腿几乎跪地才能完成,还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这是今天。

  公交车来了,我吸口气,紧跑两步,脚踩上踏板了可身子上不去。后面的那个男人不耐烦了,我后脑勺感到了他的白眼。熟识的售票员拉了我一把,下车时又扶着我的肩。

  去诊所按摩,按摩师说我腰肌劳损。好啊,劳损!

  真是不中用啊!不就是每天在电脑前多坐了几小时吗?身子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娇贵了?看来真的老了,刚强的身体也成一堆朽木了,动动就会坏的。

  电脑,我又爱又恨的你呀,都是你害的!是最近我与你耳鬓厮磨过于缠绵才有的恶果啊!

  “回去尽量平躺着,别再老坐!”按摩师的叮咛。

  我躺下,平躺着,一动不动。

  我躺着,凝神望着仅离我一米之遥的电脑,荧光屏上,你的头像在闪烁,你呼唤我的铃声在急促地响起。

  我不动,我不能动。

  哈你,遥远的你,这下我真的与你,与你咫——尺——天——涯!

  5.那年那月

  她和大家一起把教室装扮得焕然一新,把课桌沿四壁围成一圈,大家相向而坐,桌上花生瓜子水果糕点琳琅满目,可算是丰盛了。

  同学们喜气洋洋嗑着瓜子,聊着开心的话题,欢笑的声浪让腼腆的她也激动起来。

  主持人——当然不是她了,她那时实在是太平凡普通了,是一滴水,滴进水杯里也看不见;是一粒沙,沙滩上一粒可有可无的沙——宣布晚会开始。

  先是班辅导员对大家的祝福,和一首还算动听的歌曲,自然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接着,一个个同学被请到了大家围起来的简陋舞台。有人弹了心爱的吉他,有人跳了有些蹩脚的舞蹈,还有……

  每一个被“请”上台的同学都很兴奋,不无得意或略显羞涩。表演的节目有的粗糙甚至拙劣,但照样会博得满堂彩——友好的善意的谅解的掌声。

  她的心怦怦直跳,马上会有人“请”到她吧?她没什么才艺,弹琴唱歌跳舞都与她无缘。不过,两周前她就找了那首她很喜欢的小诗:

  阳台上

  有位拉提琴的少女

  拉她的忧郁

  拉出丝丝小雨

  ……

  一直很羡慕会摆弄乐器的女孩子,她偷偷背下了这首诗,她要给大家朗诵这首《阳台上的少女》。

  “我们请……”不是叫她!她紧张得快从胸腔跳出来的心又落了下去。

  “×××来一个!”“×××来一个!”……

  细心的她注意到了,班里每个同学都被请上去过,包括那个比她还木讷胆小的女生。

  可是,没有人叫她,所有人此刻都忘了她,连她平日最好的朋友。

  她的心里涌上了一种巨大的难以言说的悲哀,一种完全被忽略的难过,一种被这个群体遗弃的尴尬。欢声笑语,气氛热烈,可在这个夜晚,这热闹不属于她!

  她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她要离开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圈子!

  没有人发现她要离开,没有人想到要挽留她。她轻轻带上了门,把那一派欢乐喜庆留在了身后……

  事情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那是她大学一年级参加的班级元旦茶话会。

  她这一生,总被人遗忘。

  夜风里她轻轻叹息,对着今夜原本清朗却也被人淡忘的月色。

  2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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