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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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前,习惯性拨拉手机,略无意绪。毫无防备的,《我家昙花蹑足而至》,和作者“张丽钧”的名字,紧紧抓住我目光。点开美篇看下去。

  “她说,要在今晚开放。”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却有万钧之力,刹那间攫住我魂灵。这也太惊艳了!那时,我仿佛看到冰清玉洁的两女子,不,是两花仙,不,是两花儿,两昙花,在洁白而温软的氛围里,隔着遥远的时空,密密地说着,痴痴地笑着,用同一的节奏,同一的韵律。仿佛,一场巨大的、美丽的、共同的梦想,就在今夜实现。而后,一位转身,窈窕成纯纯的朵儿,袅娜在委婉的枝头。浅浅柔柔的嫩绿罗裳,衣袂飘飘,掩藏不住即将绽放的、洁白的心愿。从那里,一个美丽的梦,就那样,穿越万水千山,蹑足而来,只为那千年相知,万年相守,一朝相约。而另一位,得知她心心念念、生生世世的好友、知己、亲爱,就在今夜抵达,怎不欢喜,怎不欢喜啊!于是,举起双手,笼着双唇,对每一个亲友,每一件家饰,每一朵花儿,每一片叶子,每一颗星星,每一缕微风,每一滴露珠,轻轻地、切切地呼告“她说,要在今晚开放。”“她说,要在今晚开放……”

  奔着走着,呼着告着。那一位,月下美人,已经轻挽罗裳,抵达屏前。只见,她筒状的朵儿慢慢翘起,而后衣带渐开。而后,一片一片雪白的花瓣儿次第着出场,花苞慢慢打开。而后,米黄的花蕊,洁白的花蕊,清晰,甜柔,雅致……而管好了凝神,没管好屏气的这一位,自己都未察觉,那轻微又轻微的呼吸,不经意触碰到那纤柔又纤柔的花蕊,蕊儿们一阵轻颤,万头攒动,闪闪烁烁着丝丝诡异,直接将这一位的心,不,是整个人,都融化在那蜜色的嫩香之中,人花合一,相依共生,相偎共荣。花儿,美丽地注释了生命;人儿,美丽地注释了花儿。花儿与人,如此和谐,如此曼妙。这洁白曼妙的花儿,在朦胧中,悄悄地,打量着自己,也不忘,喷洒些自制的香水,给世界……

  除了“美”,“好美啊”,这些用烂了的词,我还能说些什么?什么样的文字,什么样的词语,能配得上那“来不及沾染一丝尘埃”的花瓣儿呢?什么样的语调,什么样的分贝,能契合那纤柔诡异的花蕊儿呢?面对一份美丽,我如此苍白!

  我没想到,张老师如此温柔可亲地回复卑微又鄙陋的我:“亲,下载这个美篇软件,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制作了。”并进一步教我方法步骤“打开,右上角,点马上制作。”张老师的回复给我勇气,把自己因激动而不成形的感触说出来:“关键是要有花儿般美好的心”,“要做花儿的知己,与花儿心心相印心心相通。”张老师笑泪了,我的胆子又肥了一点,也不管恰切与否,只自叨叨:“之前看张老师的文字,惊叹:原来,文字可以这样组合呀!现在看这美篇,又是一场惊艳!”张老师哈哈大笑,回曰:“惊点较低。”她不知道,她的“惊点”一词,直接将我惊懵了。我久久无语,世界,深深地跌进窘里。幸好,雨姐在一旁笑笑,继而慨叹:“你看张老师用词!咱都说笑点很低,还没用过惊点很低。大家啊,咱都得好好学习。中文,妙不可言!”是啊,中文美不可言!我想起张老师的精品散文《信仰中文》里反复出现的词:美丽中文。能够遇上美丽中文,就像春风遇上桃花,春江遇上明月,生命遇上昙花,我是多么幸运啊!而这美丽中文里的美丽“惊点”,又让我想起表妹用过的一个词:风线。

  表妹聪明伶俐,却不爱读书,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创业了,而今做着一份不大不小的生意,也算是风前雨后,天南地北,见了不少世面。去年,她来到我家,伫立窗前,望望远山,望望天空,而后幽远又轻柔的慨叹:“风线真美呀!”大家一时语滞,反应不来。半晌,她的同伴戏谑着说:你这风线用的够高级,我还真不懂。表妹笑:“怎么样,有水平吧!”大家齐笑,而我心里,却万缕千丝,丝丝是风,屡屡是线,条条风线轻飏摇曳,流光溢彩。一直以来,我习惯于说“光线”,“视线”,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有“风线”呢?一个光线很好的窗台,抬眼有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粉色校园,敛目有花儿朵朵,郁郁菁菁,这一切,怎么可能少了风纤纤、鸟细细呢?所有一切交舞互织的美丽,难道不是,由“风线”完成的吗?美丽中文,我竟想不到,这么一个美丽的词,空自辜负了我的窗台。

  白音说;“你喜欢一个人,就顺着她名字的笔画,走啊走,一笔里有花香,一笔里有水声;你喜欢一扇窗,就可以在窗前痴痴地发呆;你喜欢一朵花,就可以低下身变成另一朵,和它在一起”。我想,张老师一定个爱花的人,所以,有那么多的花儿,被她美丽的文字宠溺着,譬如海棠花,譬如玉兰花,譬如昙花——她一定是最爱最爱昙花了,所以,那一夜,她低下身,变成一朵昙花,悄悄地,释放着自己的洁白,美丽,馨香。因为她是一朵花,所以,她美丽的文字,美丽的话语,全是花的语,全是花的香。

  “世界美丽,我在其中”,这是张老师的个性签名,可不可以,也是我,和我们,每个人的座右铭,那样,我们的世界,我们的家园,是不是就像昙花一样,洁白,恬柔,温馨,无论哪个角度,“任何一个角度”,看起来,都是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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