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游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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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有位高僧发现这里风水奇好,森林葱郁、泉流清涧,古道通衢、后山前川,河曲拱卫、白鹭踅莲,欲在此修座浮屠点镇,弘扬佛法。无奈金兵南侵,被兀术盖了做南岳庙圆梦。只可惜时光流逝了过往,却留下了游方头的地名。

  算来我初识游方头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情。那时县里兴修水利,统一规划治理颍河。我刚从学校毕业,上下游跑着测量。到游方头这个地方时,河两岸村子的人因为争地闹矛盾,几乎打起群架。结果游方头这个村子支书号召力强,一声招呼,全村老少出来理论,对方则“缩”了回去。彼时,对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地方趟河摸螃蟹,浅滩瓢舀鱼。有一大片的芦苇荡,水网密布,鸬鹚成群。直以为江南的鱼米之乡就是这个样儿。

  后来在机关工作,认识了位同庚的张兄,问及故里,说是游方头。提及旧事,张兄说那个支书便是他的父亲,便成挚友。

  人的记忆就是张筛子,漏下去的再也想不起来。可筛不下去的却时常梦萦。游方头那方图景,特别是那片北方不常见的蒹葭苍苍总在脑海中沉浮。

  后来听说这个村也上了几家企业,张兄的父亲,那个能干的支书到乡里办了煤矿、化工厂什么的。在省城几次饭局上见到老人精神矍铄,倒是慈祥了许多。问及村里情况,说交通更发达了,就是水越来越少。

  前几日,张兄特邀我到他村参加新农村建设恳谈会,也算是故地重游。

  车下高速走县道,片刻便进入村域。河滩上茂密的白杨树似乎还是当年的风采。只是大河瘦弱不堪。当年砌筑的浆砌石河堤断断续续,水流像是刻意躲着我似的,哪里还有淙淙的声影。尽管我努力搜索也不见一支芦苇,问张兄,他说早几年就被毁了。村前的阡陌起伏,路两旁不时有洼陷坑痕,张兄说是前些年挖河沙留下的“罪证”。这哪里还有当年我高挽裤管淌水过河、沐浴清风两耳莺歌的韵致。心瞬间冷寂下来。

  通过恳谈会主人介绍得知,游方头村如今两千多口人,还戴着省级贫困村的帽子。我不知道是他们引资的运作,还是实事求是的现状。不经意间见到张兄为村里老人捐资购买的一百多把老人便携椅。还有那些爱心人捐的花花绿绿的衣服。几番沉思,是谁毁了我们的绿水青山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心始终铭记着那幅山清水秀画卷,不知道再来时会否重现。那芦苇、那鸬鹚还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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