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是一个好习惯,所以我每天坚持。最喜欢走的是乡村小道,那软绵绵的泥巴路给脚无限温情,给诗意无限灵感,还能返璞归真。每天走上个一万步,绝对给血液来一个大周转,也是给心灵一个洗礼,至于微笑嘛!当然与阳光携手遍野了。
有一个池塘,是散步的好去处。沿着这条莫名的小路,延伸五六千步,就能达到。池塘里的水清澈如许,如猫眼里的那抹翡翠光吸引大家,让游人来了都不舍归去。水是可以喝的,来源是上面的山泉,叮咚作响而来,纯天然的水比一元一瓶的矿泉水要好多了。此刻不免想到朱熹的那一首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来这里的人,比较多,一般是傍晚和清晨,晌午之际来的人较少。大概他们都很忙吧!今日是周末,我选择了晌午时分去游猎一番。
池塘不甚大,两千多平米左右。水依然是那么温柔,在里面躺着一片美景。翠微的山色在水平如镜里安详着,静默着,根本不知道烦恼为何物,名利是什么。在一成不染的明镜里,还有什么放不下去的呢?
它真有一点不求闻达于诸侯,只为淡泊以明利的隐者风范。这里,世事烦恼都是空蒙,若有些寂寥,微风将会如约而来,潋滟出一池的金黄,提前谱写出人约黄昏后的景致。
冬日过后,春日还不曾到来。那环抱池水的灌木丛在静静的开着花蕾,这是什么树?难道是莫名?不是的,它们的名字叫香艳树,花开之前,在嫩嫩细细的枝条上鼓出了无数的小果果来,宛如青涩的苹果,小的如同豆粒。刚开始,我不知道这些“果子”是花蕾,摘一颗放在手里挤压,噗嗤一声它便笑了,笑出少汁的花碎片来。一缕缕浓郁的香气在指尖缠绕攀爬,渗透到骨头里去了。用这些花蕾做腊肉也是香得销魂的,我没有吃过这种腊肉,很可惜。
今日的脚步,在池塘边逗留,想借助这些水和树来一次神游。眼睛却不安宁,你猜它们发现了什么?哎呀!我的妈呀,竟然发现了许多的野鸭子。这些鬼精灵的家伙,它们是藏在大山深处的精灵,是从来不靠近人间烟火的世外宠物,是诗歌群里逃离的文字啊!我看见了,多么幸运。
脚步轻轻,再轻轻,让眼眸来一个彻底的享受吧!然,我的脚步声还是以一马赫的速度背叛了我,朝着陌生的野鸭子告密去了,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声音惊动可爱的家伙们的一刹那间,它们竟然用犀利的目光愁了我一眼,是惊恐,是怀疑,也是叹息。随即安静的水面被打翻了,一朵朵惊艳的水花在镜子里炸开了,漩涡出了不少交叉的年轮在飞速扩散。低空中,双双成对,三三成群的飞羽在嘎嘎声中上升,盘旋。组成了密集的云彩,忽而向东,忽而向西,最后还是由一只头鸭的带领下决定朝着北方逃窜去。仓惶的影子不一会儿消失在山的那头,叫声依然是喋喋不休地在树影里飘飞来,渐渐小了。
我有那么恐怖么?我可是一个善良的公民啊!我一没有带枪,二没有带飞刀,三也不能飞,如何对你们造成伤害啊!就算我会对你们造成伤害,我的心也是不会允许的。毕竟我曾经从鸟网里营救过不少的八哥和布谷的,你们就这样信任不过我?唉!心受伤啊!
还好!有两对呆头呆脑的家伙没有乘着清风离去,而是低头游弋欣赏着自己的影子,间或在水花里摆弄一下造型,那样子似乎对刚才的一群逃逸时间毫不关心,它们是情侣吧!它们真大胆,人类的脚步声是危险信号,危险来临不快快离去,是玩火。
我有点得瑟,因为我可以继续留下观赏两对鸭子。
影影绰绰中,发现它们黑白相间的羽毛,再看清楚一些,就不能了,距离还是很遥远。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我一步一停顿,担心的是它们会遽尔飞去。移动时候,我是一个“偷猎者”,静止时候,你们把我当作一道风景。在鸭子情侣的一边,我发现了秘密。似乎有一只更小的鸭子在水中浮动,如一个点。
这个点就是鸭子情侣的孩子吧!它还不会飞,所以鸭子父母不会抛弃这只可爱的宝宝独自逃生去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佩服。然而,我感觉又不对了。既然是鸭子宝宝不会飞,如何从山的那头过来的?天空之下不是水,如何用鸭蹼去泅渡呢?荒唐。
还是看清楚再说,我揉揉眼睛看仔细。发觉那个点不过是冬日里树枝上凋零下来的一片叶子,在微风里摆着悠闲自在的poss,让人类的眼睛产生错觉。你看,我的眼睛就这样,什么眼神啊!
围绕池塘慢悠悠的旋转,那些鸭子竟然对我的脚步无动于衷,似乎我的到来不过是外来的空气加入罢了。呵呵.....有种。我也不用一步一顿了,索性按平时步伐前进,逐渐靠近它们。将它们的颜色中的美丽放大再放大。枯黄的芦苇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动,那是在**我的挤压,还有践踏它们的怒吼。让让吧!反正你们都已经枯萎了,待到春天来临,你们不是还可以满血复活吗?我不理会它们的**,它们竟然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加大了,还用脚跟子纠缠着我的脚,大有让我寸步难行之势,可恶。
嘎——
一声清脆的笑声破空而来,是警告也是逃逸的号令。接着精彩的水花在空中来了一个跳跃,四只呆头鸭子翅膀里一滴水都没有粘上就离弦而起,朝着蓝天泅渡。那无形的水在空中扩展延伸,那翅膀就是一对可以潜水的鳍一张一合地挥动。谁说天空里没水?那湛蓝的一望无际就是无数的水啊!
啪啪的击水声远不如叫声那么响亮,它们略带愤怒地叫声阻遏了云层,静止了树梢。朝着西方蛇形路线而去,转眼消失在山的那头,我原以为它们不会再来了。结果我又错了,嘎嘎的叫声还未消停之际,两个头颅从树梢的背后突飞而起沿着我的头顶方向盘旋而上,成了另一条蛇形,去而复返。它们走错了方向了?
几百米的高空,它们来了个精彩的俯冲朝着池塘的位置滑翔而下。目的只有一个,还是池塘。如果我不在,它们应该可以回来的,现在我还没有走,为何你们敢来?
哗——
一大片水花平整地照着翅膀的前方推动,白皙瞬间照亮了我的眼睛。它安全着陆,另一只脚蹼还未下降到水面,忽然来了一个直接上升扑啦啦地飞进了灌木丛里,也许它以为这里还是安全一些。
嘎嘎几声水中鸭子的召唤,那只躲在灌木里的家伙忍不住诱惑重新起飞朝着池面滑去,来了漂亮的跳水。我看呆了,真是艺高鸟胆大。它们没有将我看在眼里,继续悠闲地漂浮在水面上,将我当风景。
我得走了,池塘的风景属于眼睛,而这里的安宁毕竟属于野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