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一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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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祥,姓张。我与他是同龄人,一九六六年生。我认识他时应该是九十年代中期,当时也是中国改革的关键时期,那时我们单位也进行了一些改革。其中,关于中层以上的行管人员出差费用问题,由原来的实报实销,到按照级别与出差次数进行一次性结算。没有特殊情况全年差旅费用一次结算到各人,如果节约了归个人所有。

  张一祥个子不高,与我也差不多,一米七不到,不胖不瘦,与人说话总是笑嘻嘻,一看上去就是比较随和的人。他初中没毕业,就去学了一裁缝手艺,在上海等地做服装,二十多岁就与同村的一位姑娘结了婚。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九十年代初期又回家学习驾驶员,在扬州整整一年,终于拿到驾驶员证。在多方帮助下,买了一辆“长安之星”的面的跑出租,因他的妻子是我的连襟姐姐,也就因为此关系我认识了他。

  那时每次我出差都是喊他的车。他做事比较勤劳也很讲信誉,什么时候叫他,他都会准时到达。出差在外有什么事件关照他,他总是帮助办理得好好的。不管到哪里,他总注重自己的形象,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头发梳理得平平的;不管晚上回来多晚,总要把车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虽没有到过较远的路途,但我记得与他到过不少地方:每年的十月一日放假期间,我会与他一起去南通的狼山,有时也去常州办点事,去得最多的是泰州与泰兴的小县城。

  记得有一次去泰州,他车前面是一辆名牌轿车。到一个红灯时,不知什么原因,交警让那辆名牌轿车开过去,就把他的车拦下查证件。说是他违反什么规定,并要罚款,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去交了罚款。事后,他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社会现象的问题,他只能笑笑摇摇头。还记得有一次去兴化的戴南办事,中午我们在一家小吃部吃饭,那家有一条大黄狗生了两只小狗,店里人要将小狗处理掉。我们不忍心,便把它带了回来。每次他开车走到我家时,都要去看看那狗,那狗好像认识他一般,见到他总要与他跳上跳下高兴地与他玩耍。直到八年后的一个冬天,那狗才老去,他还经常说起。还有好多次出差的事我就不一一回忆了。

  在二零零一年,他出了一次车祸,由于抢救及时,终于保住了性命。过了一年,又重新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有时,我还是经常喊他的车,但不管多忙,我都要让他慢点,小心谨慎些。有时单位要送点货,或是有其他人要外出,我都要帮他介绍,每次都要关照他注意安全,几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大概到二零一零年时,我们这里许多村镇进行拆迁,建设新的城郊,张一祥家也拆迁了。他将车卖了后,买了二手挖掘机,我从心里为他感到高兴,因为这样就不要为他开车安全担心了,同时也能增加一些收入。

  那时,我经常会看到他与工地上的人员在一起吃饭喝酒,有时还开着一辆旧面的。我问他,说是拉拉工具与挖掘机上的用油。我关照他要小心,千万不要酒后开车,他还是那样随意,一边说着一边挥手上车去工地。

  两年前,他在新城分到了新房,装潢好后住了进去,他只有一儿子,前年结婚了,去年有了孙子,他很开心。我去望月子,到他新房里看了看,一切都忙得很好,也较满意。

  可人间总是那么不如意。上个月的六月二十八日,我从南通总部学习回来,当时是下午五点多钟。单位一位同事打电话告诉我说,张一祥被一辆轿车撞了并且撞得得很历害,人已被送往市人民医院抢救。我们的车正好要从医院经过,我要下车去看看,可还没到医院时,我的妻子打电话告诉我,张一祥发生车祸去医院抢救无效拉回家了。我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怎么会是这样呢?

  晚上,我与妻子去他家时,小区里站满了人。然而张一祥则被按放在冰棺里,放在凉棚的一边。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他母亲正在旁边悲伤地哭泣着,我真不敢看,我的心已沉到水底。苍天啊!人间怎会这样呢?一个活泼的人就这样走了,他才五十二岁啊!

  绵绵的梅雨季节己远去,炎炎的夏日也终将过去。平心而论,我认为一祥是一位正直正派的人。虽然与我一样是位社会底层的苦人,但让我更认清了人生的生与死,人间的情和义。写此短文,作为对他的悲哀与回忆,愿他的在天之灵安息!愿活着的人们按照规律好好地继续生活下去!

  写者还有话说:本打算在公历的七月三十日星期日将此短文整理好投到上,谁知在晚上零辰时分接到父亲的电话说祖母病危,我立即与妻半夜赶回老家,直至今日才有空将此小文打好。虽然回忆如云如烟,但感情却是非常真实的。多种缘故,我虽未能亲临参加一祥的送葬仪式,只能眼望虹城,临风凭吊,我对他的回忆将永远保留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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