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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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发来信息,说母亲大约会在十月前去广州,去照顾将要上小学的小孙儿。这样的话,可能到年底也不一定会回来。

  曾看过一篇文章,说一个家,妈妈在,家在就。亦深有感悟。

  孩子与妈妈之间的血肉联系是无法用言语细说分明的。就象弟弟,曾经也觉得母亲上了年纪,不再适合带小孩子,然而,他还是要来将母亲接去。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母亲,内心害怕陌生的环境下的生活,却还是心心念念的准备着。这是怎样的一种情丝!

  选择做高铁,有一种被迫感。其实高铁没有比之前的动车快多少,但价格要高出几十元,多数人都买了高铁,只因为售票窗里总说没有动车。

  记得以前没有带身份证,只需要到补证窗口报上身份证号,便可以拿到临时身份证买票。这次再去,被告知要贴一寸彩照,上前询问,小孩子本来就没有身份证的,网络上的户口登记里也应该不会有照片,为什么这里要贴照片呢?工作的人说,“要想坐车,就得这样。“面无表情,伸手一指旁边的快照机,”想买票就去拍照。“

  几个皮肤黑红,穿着普通的男人在排队。手里牵着同样黑瘦的或穿花裙,或穿短裤汗衫,睁着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的女孩儿,男孩儿,裙子和汗衫带着洗不干净的深色污渍。

  小孩子对会说话的快照机好奇不已,东摸西看,大人操作着流程,嘴里说,”拍一下二十块,贵了!”

  将照片递进窗口,报上身份证号,工作的人漫不经心的剪下一张照片贴在打印出的纸张上,往照片上啪的一下盖了个红戳递出来。

  买票窗口,一样的没有动车。两张高铁票,连着身份证和贴着照片的临时身份证一起从窗口拿出。整个过程,盯得仔细,是的,我可以确信,那张照片,根本就没有核对,应该说根本无从核对。那么,一定要花二十块钱拍照片,是何用意?不得而知。

  城市发展得快,给老百姓带来的直接好处很多。以前回一趟家,火车下来,还要倒几趟车。颠到家里,累得腰酸背痛。如今直接地铁,很快的就可以看到熟悉的街景,闻到想念的空气,听到令心跳也会加速的菜市的喧闹。由衷想说,这真好!

  一年也不是见着几次面的,尽管是亲兄弟姐妹,也还是想着带上点小礼物,思来想去,也不知该买些什么,最后还是各家带一份水果,以表心意。

  乡下有名俗语,叫“远的香,近的臭”。因此,每次回到家里,都有一种远方来客,备受重视的感觉。

  远远的,母亲等在门前的场地上,手里提着菜蓝子。一定是去她的三分菜地刚回来的。

  在路口时,就听到几个乡人在谈房子拆迁补偿的事。一路之隔的村子,全部拆迁并到一个小区,与母亲现在的房子也只相隔几十米。想来,这里迟早也是要拆的了。

  进到后面的院子,柿子树如预计的那样,果实累累。青色的柿子,带着淡淡的白粉色。最低处的,走过去,还会打在头上。小的时候,每每等不及柿子成熟,青果子时,就摘下来,放在热水里浸泡一天一夜,再冷水里浸泡一天一夜,泡过的青柿子又脆又甜,与熟透的想比,别有一番味道。

  与母亲闲谈时,一群鸡从围墙外钻进来,母亲将手中的菜撒出去一些,公鸡母鸡,一轰而上,很是壮观。母亲笑着指给我看,“你看,今年又有五十只的。都是吃玉米吃稻子的,都有两斤多以上了。晚上,我炒给你们吃,好吃的。”

  我便笑,大约每次回去都是要看一下母亲养的鸡长得多好,听她说菜地里种了哪些个菜。提到菜地,父亲投诉说母亲让他挖地,还要嫌他挖得不如别人家的好。于是,他也学着别人家的样子挖,结果母亲还是嫌他挖得不好看。而且,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让他挖那么多的地,种出来的菜多了根本吃不完,就到处送人。父亲的诉苦,我和妹妹听了一个劲的笑,母亲的强势,这辈子大约是改不了了。

  小叔子打电话给孩子爷爷,说好第二天我们还有姐姐一家全都回去吃饭。夜里就开始下暴雨,早上打电话,让老人不要去买菜了,随便吃点什么。谁知老人已经在六点多就冒雨去街上买回了菜。

  中饭很是丰盛。吃完老酒的爷爷对孙子摆弄的魔方有了兴趣,问孙子能不能拼出六个面。孙子笑笑,手指翻飞间,两分钟,六面完成。爷爷接过,左瞧右看。小叔子便要逗一逗老爷子,说“你要是能拼出一面来,以后老酒长期不断的供应。要是拼不出来,老酒就没有得喝了。”爷爷就开始了与魔方的较量。只是到我们全部离开时,一面上还是有一个不同色。爷爷说,“看来老酒没得的喝了。”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与闺蜜打电话,约好隔天中午一起吃中饭。第二天早上七点,还在拥着被子呼呼大睡。母亲推门进来,说我的姑姑知道我回来了,打电话来,要过来吃饭。摇头晃脑的爬起来,跟着母亲上街买菜。

  其实回来的两天里,睡眠都不是太好。楼上的房间一直空着没有人住,难得回来,也不想去折腾。跟母亲在楼下住,梅雨天刚过,屋子里还是有些湿漉漉的,也略有些霉味。院子里的小狗,夜里偶会低叫几声。天不亮时,鸡就开始叫。先是一声两声的,慢慢的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然后是雪松树上勤快的小鸟,各种声音欢快无比。鸽子也兴奋地咕咕叫着凑热闹,从前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不觉得,如今却是感到实在太过于热闹,以至睡不踏实。

  路口小卖部的主人是儿时的同学,大约她是上到了二年级就不上了的。只记得她那时上课总是爱睡觉,被老师拎了耳朵,睡得迷糊的人竟然把老师给骂了,惹得一窝小人不开窍的哄笑。有趣的是,她的先生又是我的中学同学。于是每次遇见,总是要客气的打招呼。

  “你一直都没有变的,我女儿总嫌我太胖,没有人家的妈妈年轻漂亮”。

  我只有笑笑,“你这样的是最最好的了。”

  店门口闲坐的一个说“就是的,你这样的是真正好的,不要学那城里的人,瘦得跟个鬼似的,三级风就刮飞掉了,有什么好!”

  对着那人笑笑,只听他一一的问坐在那里的几个人,房子分到多少平方,能补偿多少的现金的话。也就仔细的听他们说。我的那位同学好象是能分到一百平方,再拿补偿款二三十万。

  “还是你家好啊,后来搭的棚子都给你算上了,面积多啊。我们就没有沾到这个光,只能补到三五万了。”

  “我们家院子里后来添的那几间小屋面积也不少,你爸不听我的,不然去年把厨房到卫生间中间搭个棚子多好,现在不能动了,有人检查的,看到就推翻的了。”母亲低

  低的对我说。

  多年前离开这个地方时,我的学费是三百块钱一学期,谁家有一万元以上就是让人眼红心热的富人。如今,三五万在村人口中,好似不是什么钱。这也真正的是叫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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