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唱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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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兄陈鲁直是一名资深外交官,从年轻时就酷爱京剧。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后,和几位热爱京剧的同行——梁于华、钱嘉东、陆榕等28人发起组织了“外交部京剧学会”,报外交部获批准。消息一经传出,引起我很大兴趣,那时我已从前总政话剧团离休,经北京电视台副总编王惠介绍,结识了对外部的白小林导演,我向她推荐了这一题材,我们一拍即合,决定不做前期采访,直接抓拍他们的活动,拍一组纪录片。

当我们的摄制组第一次走近他们的活动时,屋内热闹非凡,胡琴声,欢笑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我们也被感染得兴奋起来,我立刻指挥摄像赶紧抓拍,一个屋子,四五个人,小乐队在练习。在唱戏的屋子里,大家围坐着,有说有笑。在从外面请的专业乐队的伴奏下,大家轮流演唱,演唱者那种投入、兴奋、满足感溢于言表。有一位表演者一面演唱,一面表演身段,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引来大家哄堂大笑。整个屋子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这些场面都进入了我们的镜头。

又一天,是他们的演唱会请来了各国使馆的外交官来观看,京剧学会会员轮番登台演唱,十分精彩,杜近芳、张学津、孙毓敏等名角也赶来助唱,他们对外交官唱京戏的活动非常支持。整台演唱会进行了近四小时。国外驻华使馆的外交官看得津津有味。

会后我们采访这些驻华使馆的外交官,他们说,非常感动,中国外交官退休后的生活是那么丰富,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习,退休后,我们也去参加业余合唱团。

我们还采访了京剧学会代表性人物陆榕,她容貌靓丽,性格开朗,对京剧的爱好如醉如痴。走进她家,屋内整洁典雅,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她在外国大使馆工作生活的照片,其中她和总理跳舞的照片真是太美了。陆榕唱青衣很有水平,家中电视如播放京剧名段,那全家都得让她学习。她不但热爱京剧,还参加合唱团,她是个兴趣广泛、充满活力的人物。

走到我的表兄陈鲁直家中,当我们拍摄他对着电视机学唱大花脸时,他那洪亮的声音、全神投入的表情,把我惊呆了。我从未听过表兄唱戏,这时的表兄和常年在国外工作,形成的外交官气质判若两人。我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是啊,兴趣爱好是生命活力的源泉。

多年后,我和陆榕通了电话,我们已有20多年没见面了。两人仍是那么亲密,谈起往事兴致昂扬。她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她多年前在中国驻瑞典大使馆,结识了一位考古专家,曾给她来过一封信,告诉她在他们国家的电视台看到她唱戏的镜头,非常高兴。

陆榕还告诉我,她得知我国一个重要人物访美时,大力宣传中国文化,我们拍摄的外交官唱京戏片段,也曾在美国主流媒体播出。20多年过去了,协会一直保持100多人,最多时200多人。陈家东大使年事已高,也能赶来唱戏。这时,我忽然想起表兄陈鲁直病重时,仍在爱女陪伴下听大家唱戏,可见他对京剧的痴迷。

现在,各种现代艺术蓬勃兴起,但在我国从外交官、普通百姓,乃至各行各业,京剧的戏迷仍没减少,因为京剧是我们的国粹,它将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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