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家的抒情散文作品: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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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家,是我们每个人都牵肠挂肚的地方,有了家,人生才有了休息停靠的港湾,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篇《暮色》。

  “回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盈眶,古老的歌曲有多久不曾大声唱,我在岁月里改变了模样……”在回家的路上,耳边又想起了王杰这首沧桑而忧伤的歌曲,每个人都渴望有个家,小时候,有父母、兄弟姐妹的地方就是家,日子虽苦,家人的关爱更温暖,长大了,成家立业,和老公建起的雀巢也是家。白手起家,一起走过风雨,孩子茁壮成长,心里万般感受,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家。家是爱的聚合体。试看天下之家,皆为爱而聚,无爱而散。家是个载体,那里承载了我们的爱,记录着我们同甘共苦的经历。

  为了工作,十年前,我和老公将小家搬到了外地。这里离老家只有六十里地的路程,也很少很少回家,因为公婆早已离世多年,没有了牵挂的人,自然把曾经的这个家置之度外,除了那座破旧的老屋还静静地待在原地,即使想起家乡的人和事也会像闪电一般。在网络盛行的时代,最近老家的人用微信聚拢到了一起,聊聊往日的悲欢,谈谈以前的种种,心里还是如此的温暖。毕竟在这个家也待了十年,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朴实憨厚的父老乡亲,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那没有污染的湛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那使人心旷神怡的地平线,以及地平线托起的那含羞的落日,又在心头萦绕。

  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割舍亲情。也没人欢喜陌路跋涉,落寂孤旅,空中的布谷依旧梳理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庄稼,锄头的疲惫送走渐冷的秋光。故乡的炊烟依旧飘向远方,只有日渐衰老的老屋,一次次顶住破碎的檐滴,任凭细密的雨线抽打身躯,依然稳稳地站立。每天奔跑在工作的城市,看着城镇的麦子已变黄,不由自主地想起老家,曾经也是多云的日子,也是这个季节,大车小辆尘土飞扬,所有的农具派上了用场,围巾草帽挡不住炎炎烈日的侵袭,也曾经挥动着双臂,施展出十八般武艺,健壮的身体,弯下脊梁,黝黑的面孔,锁在深邃的记忆里。那段日子虽苦,可心里快乐着,真想做一只蜜蜂,用有力的翅膀,既能煽动生活的旋律,又能守住可爱的家园。

  这次回老家,和老公儿子一起看看父老乡亲和曾经为我遮风挡雨,伴我走过风雨的那个破旧的家,儿子是在那里出生的,想起来那小屋也度过了三十年的风风雨雨,那是公婆盖起来给老公结婚用的,按照农村的风俗习惯,男孩子结婚必须有房子,否则姑娘们谁都不嫁他,男孩到了成家的年龄找不到媳妇,是老人的一块心病,听婆婆讲过,那时家里还不富裕,实在逼得没有办法,就用两个大姑姐相亲的彩礼盖了这座房子,大姑姐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可眼看着即将成家的弟弟,也就默认了。三间房子,大约四五十个平方的建造,凝聚着公婆一家人的泪与汗,一路的颠簸,想象着,感慨着,屋顶的瓦片是否经不起狂风暴雨的折腾?用木头做的房门是否完好无损?那两扇纱窗门是否被狗或猫穿过?屋后那一排榆树应该长粗壮了吧?它子子孙孙也该长到屋檐高了吧?一阵风吹来,是否把屋檐的瓦片扫落?猜测着,寻觅着,在陌生而又熟悉的马路上辨别着昔日的印象,寻找着梦开始的地方。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就似一千只鸭子。一点不假,在农村,闲时比较多,女人们做完家务,都会凑到一起,再做针线活的同时嘴巴不闲着,庄稼,孩子,乡情乡音,都是无所不聊的话题,说到动情处大家捧腹大笑,那笑声似乎响彻云霄。艳霞,美丽,青子姐姐,狗子婶子,立新婶子……你们还记得吗?有困难就去找你们帮忙,你们总会伸出双手援助。艳霞,朴实能干的农村妇女形象,是你扛着锄头赶着耕牛,帮我把那块机器进出不方便的土地耕翻。那个因忙碌而将要中暑的夏天,是你的西瓜清凉了我的心扉。美丽,长在这村嫁在这村,憨厚的她找了少言寡语的老东,老东有一双灵巧的手,坏了的大车小辆都能找到原因所在,及时修好,那些年都是老东把我的车修好,没要一分钱,你说:“我们的感情就值那几个钱?”青子姐姐,和我生在一村嫁在一村,她就像我娘家人同甘苦共患难。狗子婶子,一直这样称呼您习惯了,自从你嫁给了狗子叔,都是你一人照顾孩子老人和庄稼地,把放心留给了长年出海的狗子叔,你的坚强和默默承受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孩子小时候去你家玩,不小心把角落的暖瓶打碎了,后来我拿着新的暖瓶还您时,说什么也没要,这事让我惭愧了好多年。立新婶子,我的远方老亲,正因为有点沾亲,我们的感情更深厚,闲时你会去我家看看,有啥说的,有啥嘱咐的,讲解得详细又周到。冬平叔,一个被岁月催老的倔强汉,六十多岁了还在为家庭奔波,同时您又是调解家庭矛盾的和事佬,那些年我家的纠纷都是通过您的苦口婆心才解决的。虽然不在家这么多年,花沟镇前陈村的父老乡亲,从心底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们,是你们的关心铺垫了我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几经周折,我们终于到家了。拨开脚下的枯枝烂叶,心头一阵心酸,这里曾经是女主人精心打理的院落是如此的宽敞而有序,平坦的院子虽是土地,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东边住着公婆,避风的港湾,南边是菜园,适合什么季节种什么蔬菜,新鲜又实惠,大门朝西,柴门在老公的建造下还是安全的,有空女主人会调整伙食来犒劳一家老小,儿子会学着父亲的样子歪着头蹲在土堆上(门前有块土堆,是用来和泥盖房用的)。拿着比他手掌还大的大包子有滋有味地啃着,吃饱了的儿子会骑着他的儿童车在院子里乱窜,公公从外面回来,一边吆喝着:“小心撞车。”果然是撞到了公爹的腿上,然后是祖孙俩开怀大笑,这是一个温暖而安心的家。上小学一年级,晚上母亲在灯下一遍一遍教着儿子读课文,基本上儿子把课文都背过了,字还认不全。新年的时候长辈们都给小孩子压岁钱,象征着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那年新年,是老公的小姨给了儿子五十块钱,回来给婆婆说:“奶奶,这钱给你留着买药吃。”婆婆患有腰椎间盘、脑梗塞病,长年吃药不断。为此,婆婆感动了好久,逢人都说还是孙子好。可是您没有等到孙子长大,没有逃过病魔的折磨,就永远地走了。

  家,依然静静地躺在四面是树木杂草的角落里,沉默着迎接我们的到来,低矮的院子里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槐树,老公用篱笆做的柴门只剩空无,父亲给我搭的帐篷曾是我的厨房,许多的美味佳肴都出自这里,而今,屋顶破烂不堪,灶台也没有了往日的光洁与明亮,在这片废墟下有我、老公、孩子的欢乐和甜蜜,锅碗瓢盆敲打着流年,苦辣酸甜蒸煮着现实,哦,老屋,几年不见,你如此衰败,我以后会经常关注你,因为你是我人生家的起点,生活从这里起步,青春从这里凋谢,孩子从这里成长。我想,也许这正是它的价值所在、灵魂所在、美丽所在、牵挂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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