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康熙年间有人收藏董氏延寿丹真迹,字带行草,断为晚年所书;遂之许多达官显贵服用延寿丹,每见黄发转黑,腰脚轻健。清代名医徐灵胎为善治老年病之高手,他认为:老人“能长年者,必有独盛之处,阳独盛当顾其阴,阴独盛当扶其阳。然阴盛者十之一二,阳盛者十之八九”,故清火而保阴,当为老年人立方之准。清末著名医学家陆九芝非常推崇徐氏之说,且对董氏所服延寿丹颇为折服,亦取此方自养,古稀之年须发未见斑白,灯下能写细字,并认为此方治疗老年病“最为无弊”,故将其收载于《世补斋医书》“老年治法”篇中,后又被苏州名医苏元庆收录于《良方集腋》一书中。至此,在老年保健药谱上又增添了一份上品首乌延寿丹。
首乌延寿丹原方组成与分量为:何首乌72两,豨莶草16两,菟丝子16两,杜仲8两,牛膝8两,女贞子8两,霜桑叶8两,忍冬藤4两,生地黄4两,桑葚膏1斤,黑芝麻膏1斤,金樱子膏1斤,墨旱莲1斤,炼蜜为丸。每服5克,一日3次,白开水送下。
延年却病之仙方
中医学认为,人过四十,虚象显露,阴阳气血渐失平衡。《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也,起居衰矣。”特别是年过花甲之人,阴分多虚而阳气偏旺,所以易发生高血压、高血脂、动脉硬化等,甚则多发脑卒中、心肌梗死等危急病症。故当今中老年人的药食保健,应以滋阴养血为主。延寿丹之制方者,深得《素问》之旨,善于益阴和阳,所选药物,滋而不腻,补而不燥,主于肝肾,重在培根。其主治为肝肾阴精不足引起的头晕目昏,耳鸣重听,记忆减退,夜尿频数,潮热盗汗,腰膝酸软,步履无力,消渴口燥,须发早白,发脱齿落,遗精早泄,大肠燥结等。此方问世之后服用者甚多,被称为“延年却病之仙方”。
何以“首乌”冠名
延寿丹传世之后,后人何以“首乌”冠名?这要谈到主药何首乌的故事。古时候有位叫何田儿的人,身体虚弱,未老先衰,50多岁就须发皆白。后来他在山中采得一颗怪模怪样开着白花的草,连根挖下带回家中,用水洗净泡在酒坛中,每天饮上一杯,10天后,身体渐壮,精力旺盛,头发变黑。后来,他娶妻生子,父子常喝这种酒,他们父子都活了160多岁。这事传到村子里,很多虚弱老人服用后果然奇验。何田儿为纪念这种使人头发由白变黑且又延年益寿的草药,就给他孙子起名叫何首乌。首乌延寿丹就是以首乌为主药的著名代表方剂。有的为了突出何首乌的功效,率直就以“首乌”为名。目前市场上所见的“首乌丸(片)”就是依首乌延寿丹原方所制定的新中成药。
滋补肝肾,软化血管
首乌延寿丹以何首乌、生地黄为主药,补肝肾、益精血;桑椹、女贞子、墨旱莲、黑芝麻、菟丝子为辅药,增强滋补肝肾之力;桑叶、忍冬藤清热散风;杜仲、豨莶草、牛膝祛风强筋,皆为佐药;金樱子温肾涩精,为使药。细言之,何首乌养血疏肝,固精益肾,健筋骨,为滋补之品。生地黄禀天一之真阴,能疗水不济火之病;桑椹为益阴妙品,能益血息风;女贞子又名冬青实,凡肾阴虚而有热者宜之;墨旱莲能养阴;黑芝麻益气养血息风;菟丝子既可助阳味以化阴,又能助阴味以化阳;桑叶经霜者佳,下通命门,上合心包,可升阴中之阳,可降阳中之阴;忍冬藤能透筋脉以息风,又通大便燥结;杜仲功补肝肾,温不助火;豨莶草感少阳生发之气,凡热生于湿而腰脚酸软者,此味有专功;牛膝能引药下行,凡四肢无力不可缺,以其善达木火于金水中也;金樱子涩可治滑,能治脾泄便溏,入夜溲数。全方重在滋养肝肾之阴精,但滋阴之中寓有扶阳,阴得阳助,则阴血得养,血脉得运,绝无腻滞滑泄之弊。方中虽有滋阴腻滞之品,但经九蒸九晒之后,药性得以改造,功能已起变化,阴中寓阳,得生发之性。
据现代药理研究表明,何首乌含卵磷脂、大黄粉、大黄素等成分,能降低血清胆固醇,缓解动脉粥样硬化的形成,并具有强壮筋脉、降低血糖、强心、促进新陈代谢、抗衰老等作用。生地黄主要含β-谷固醇、甘露醇及少量豆固醇、地黄素等,有明显的强心、利尿、降血压、降血糖及抗炎作用。女贞子含葡萄糖、亚油酸、甘露醇,能提高机体免疫功能,促进人体淋巴细胞转化,升高白细胞,延长机体存在时间,并有强心、利尿、保肝作用。他如杜仲降压、菟丝子强心、黑芝麻降血糖,牛膝强筋骨等。纵观全方药物,含有丰富的维生素 E、维生素 A、维生素 B 2、维生素 C、叶酸、卵磷脂、亚油酸、葡萄糖等人体不可缺少的营养物质,具有明显的降血压、降血糖、降血脂和抗动脉硬化的作用,非常适宜于中老年高血压病、高脂血症、糖尿病、动脉硬化、老年性痴呆、中风后遗症及绝经期综合征等服用。
名医经验
原卫生部中医顾问秦伯未先生指出首乌延寿丹有四大优点,即不蛮补、不滋腻、不寒凉、不刺激。临床效果是食欲增进,睡眠酣适,精神轻松愉快。并罗列出适应证六项:①年高稍有劳动即感疲劳者;②年高即觉头晕、耳鸣者;③年高脉搏和血压容易波动者;④年高步履乏力,多立腰膝酸软者;⑤年高四肢筋骨不舒,似风湿而实非风湿者;⑥年高而无症状,但检查为动脉硬化,或心律失常、强弱不均者。
已故名老中医邹云翔认为,延寿丹可用于预防中风,凡老年人血压高,头昏胀痛,手指麻木,烦躁失眠,大便困难,不能用脑,都是发生中风的先兆。如果再有性情不稳定,精神紧张,过度疲劳,或嗜好烟酒,不禁房事,随时就有发生中风的危险。先兆一现,立即服用首乌延寿丸,坚持数月,以使肝肾滋养,气血调和,经络疏通,就可以达到预防中风的目的。
我在数十年临床实践中,喜用首乌延寿丹加减防治老年病。凡有中风先兆者,加鱼腥草、槐花;高血压者,加野菊花、罗布麻叶、赤芍;血糖高者,加黄连、知母、生石膏;心绞痛者,减金樱子,加赤芍、红花、降香;脑动脉硬化反应迟钝者,加石菖蒲、珍珠粉、冰片;颈椎骨质增生者,加鸡血藤、透骨草;半身肢体活动不利者,加桑枝、地龙、水蛭。上述药物,以年龄与病情拟定用量,日日服之,无副作用和毒性反应,其功效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