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喜欢读蒲辅周先生的医学著作,如《蒲辅周医疗经验》《蒲辅周医案》等,凡报刊杂志所载有关蒲老的文章,我是必收之、必看之。不但看,还要“依样画葫芦”,去学习、去应用。如书中九子地黄丸,就是借以常用的方剂。
蒲老在书中说,他在青年学医时,县里有一位眼科名中医,姓龚,为了向他学习,蒲老帮助他做了几年丸药。龚老对蒲说,九子地黄丸能控制内眼病及白内障等眼病。在龚老去世前几个月,才将这张方子传予蒲老。其方组成如下:
熟地黄二两,山萸肉、山药、茯苓、泽泻、牡丹皮、五味子、枸杞子、沙苑子、决明子、青葙子、茺蔚子、覆盆子、菟丝子、车前子各五钱。共研细末,醋制龟甲一两,另研细,灵磁石一两,火煅醋淬三次,另研细,沉香粉一钱,不见火。诸药和匀,炼蜜为丸,早、晚各服三钱,淡盐汤下。忌辛辣、酒、大蒜;不过用眼力。
细阅九子地黄丸,乃是六味地黄丸加入九子所制。以六味地黄丸补益肝肾之阴,“九子”有滋补肝肾之阴的,如枸杞子、五味子、沙苑子、菟丝子;有清泄肝热的,如决明子、青葙子;有导泄膀胱之浊气的,如车前子;有却瘀导滞的,如茺蔚子;有类似山萸肉补肾固精的,如覆盆子。这九味药的配伍亦有不同功效,如菟丝子与枸杞子相合,常用来治疗眼退行性病变;沙苑子与枸杞子配伍,具有养肝明目作用,用来治疗视力减退;决明子与青葙子都具有清肝明目的功效;覆盆子口感独特,有水果“阿司匹林”之称,与青葙子配伍可以用治视物昏花;车前子是通过利尿清热而明目的,正如《药性赋》云:“车前子止泻利小便兮,尤能明目。”茺蔚子为益母草之种子,是祛瘀生新之良药,除治月经不调外,亦有治疗目赤肿痛、眼生翳障的功效。
正是由于九子地黄丸的组方合理,配伍恰当,所以我在临床上常常用来治疗白内障、飞蚊症、视力疲劳等。
学生樊某,女性,23岁,因考试繁忙,昼夜读书,引起视物不清,眼睛干涩。
此乃暗耗肝肾阴血所致,用九子地黄丸,改为汤剂,服用14剂,症状消失。
又如王某女性,48岁,患绝经期综合征3月余,经治疗好转,但遗患飞蚊症,并视物重影,诊为肝阴不足、阴虚生风证,取九子地黄汤治疗,服用30余剂,飞蚊症已失;后配九子地黄丸一料,经服3个月,视物重影亦有明显好转。
运用九子地黄丸,既要对证,又要有耐心。汤者,荡也,丸者,缓也。凡丸剂,起效都比较慢,慢慢服用,慢慢吸收,“慢工出细活”“功到自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