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的魅力(唐汉论语)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得了感冒，父亲带我去厂医那里看病。厂医姓李，是父亲的老友。他给我打了一针，当时觉得很痛。打完针往回走时，脚后跟就不能吃劲，得踮着脚走路。回到家以后，腿很痛，但又说不上具体哪里痛。后来一检查，方知是一针打在坐骨神经上。神经受伤真不是个滋味，心里十分烦躁，站着难受，坐着难受，躺着也难受。当时是20世纪70年代初，内蒙的医疗条件很不好，跑了好几家大医院，都说治不好，家里很着急。大约快3个月后，我有一老姥爷来访，他是位祖传的中医。我母亲告诉他病情后，他对我说：“你真是幸运，要是过了100天，我就没办法了。”结果开了一张方子，只有三味药。药是我自己去抓回来的，我记得此药一服0.18元.煎出来呈粉红色，极其难吃。只吃了三服药，病就好了。这么多年以来，我再也没有发过病。这是我第一次亲身感受中医，从此以后，中医的“神奇”就在心里扎下了根。以后，随着阅历增长，我知道了更多关于中医的“神奇”。20世纪90年代初，英国有一位政界要人得了一种皮肤病，英国一家皮肤病研究权威机构诊断后认为这种病属于不治之症。这位政界要人当然不想继续受病痛的折磨，更不想死。几经打听，他在伦敦唐人街找到毕业于广州中医学院的罗鼎辉。罗中医给这位政要开了一个方子，吃了几剂，皮肤病就好了。后来英国皮肤病权威机构有关专家也照方施治，但效果不好。无奈之下，专家来请教罗中医。罗鼎辉给他讲了一个道理：中医治病是因人施治，同样的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治法。此事经英国《独立报》报道以后，罗中医的诊所门庭若市，每天清晨都有上百人排队候诊。2000年初，一场罕见的流感袭击了西方国家，大约有百万人住院治疗。由于这场流感来得迅猛，而且病毒具有抗药性，一般西药效果并不理想，于是一些国家纷纷从中国空运板蓝根中药。西方人使用中药毕竟少，一用之下，效果出奇的好，药到病除。此事在西方媒体曾掀起了一阵波澜。中医之奇，首先在于它的诊法先进。看病首先要知道病，然后才能治病。知病的过程就是一个诊断的过程。中医可以通过脉象、手相、面相，对病情作出迅速准确的判断。统计资料表明，中医各项诊断方法还可以预测疾病发生。《甲乙经序》记载：汉代名医张仲景医术高超，有一次他遇到当时官居侍中的文学家王仲宣，张仲景对他说：你有病，而且病得很深，现在属于潜伏期，如果现在不吃“五石汤”，你40多岁的时候病会发作，发作时你的眉毛先掉，然后危及生命。王仲宣当时20出头，凭着自己年轻体壮，根本听不进去。等他40多岁时，果然疾病发作，眉落而死。如此长期的诊断预测听起来就像神话一样，但它确是存在的。我父亲40多岁的时候，曾经给我看病的那位老姥爷当时就预测我父亲老来会得高血压，并开出一方。然而当时我父亲工作忙，家里人也没当一回事，此事就给放下了，此方至今犹存。到我父亲60多岁时，果然患高血压，并发展成了脑血栓。可见对于古书的记载，切不可存有偏见，不能以我们已有的经验否定其真实性。《左传.成公十年》记载：晋国有一个巫医名叫桑田。晋景公得了重病，召桑田来诊断。桑田仔细诊断后说：大王呀，您这病很重，活不到吃新下来的小麦那个时候。晋景公根本就不相信。等到当年小麦刚熟，景公命令赶快收割，然后让厨房用新小麦做一顿饭。但还没有等到饭做好，晋景公就感觉肚子发胀，急急忙忙去上厕所，后来竟然死在厕所中。《三国志.魏书.方技传》记载，华佗曾对一病人说：你病得很重，而且病在腹部的深处，想治好你的病，就必须做手术。可是你的自然寿命仅有10年，在这10年中，病不会要了你的命，我看你还是忍着点，用不着挨这一刀。此病人果然10年后自然死亡。免疫学是现代医学的重要支柱之一，但最早的免疫学思想和实践诞生于中国。东晋时期的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记载，如果将疯狗的脑髓涂在被其咬的伤口处可以防治狂犬病，这就是典型的免疫学方法。研究表明，狂犬病毒几乎都聚集在脑神经组织中，因而疯狗脑髓就自然具有了免疫物质。大约在公元10世纪宋代时，中国人发现了人痘接种术。到17世纪，中国的人痘技术已经有了极大的发展，有了旱苗法和水苗法之分，特别是水苗法，其成功率和安全性一点不亚于现代的牛痘术，当时此法传播甚广，俄国曾派专人来中国学习此术，后来传至现在的土耳其，并由此传向欧美。有文献资料为证，18世纪初，英国驻土耳其大使夫人将此术带回英国，琴纳正是在改进中国的人痘术以后发明了牛痘术。此外，腹腔穿刺术、清创缝合术、止血术、麻醉术等都是中国人发明、但最后没有冠以中国名字的医疗技术。其实中国人早在古代曾经取得了令当今世界刮目相看的医疗成就，问题是怎么看待这些成就。《史记.扁鹊传》记载俞跗是中国历史上的名医，此人医术极高，“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湔浣肠胃，濑涤五脏，练精易形”无所不能，其中“搦髓脑”就是做开颅手术。关于中医的优点，不需要专家的总结，我们从日常的接触中至少可以感受到如下几点：第一，中药的毒副作用小。中医从来没有说过中药无毒，祖先早就告诉我们“是药三分毒”，所以在历代本草中都有关于中药毒性的记载。例如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有“栾荆……辛，苦，温，有小毒”，“地胆……辛，寒，有毒”等等。前一段时间，因为“龙胆泻肝”中的关木通搞得社会上沸沸扬扬，好像中药的毒性第一次被发现一样。中药尽管也有毒副作用的问题需要解决，但程度是很轻微的，更不会发生20世纪70年代“反应停”那样大规模的中毒事件。第二，中医治疗对人体的伤害程度小。大家知道，尽管中医里也有手术，但其应用并不普遍，中医更多的是采用药物、按摩、针灸等方法治疗疾病。这些方法一般比较温和，不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性伤害。而西医却不同，许多病人都会从西医那里得到“手术”的建议；虽然手术的疗效可能更直接，但往往会给病人留下永久性的伤害。例如，如果有人患牙痛，中医会用清泻胃火、肝火等方法治疗，而西医一般会建议将病牙拔掉。虽然拔掉病牙，可以再装一个假牙，也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拔去一颗原属于你身体一部分的牙，总会给人留下心理上永久的遗憾。第三，对病人的心理压力小。中医从其理论出发，认为许多病并不是一定会发展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可以说，中医的思想是个圆圈，最后都可以走回健康的那一点。中医师在解说病情时一般也不会令人可怕，“肾炎”与"肾阴虚”，对病人心理的压力是完全不同的。由于普及教育的缘故，人们对西医的病名很是敏感――“骨头坏死”、“癌症”、“病毒传染”、“老年痴呆”、“冠心病”、“心脏病”等等名词都可以给病人心理造成极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反过来可能增添新的疾病。因此，许多人在检查出癌症后往往迅速走向死亡，其实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吓死的。许多中年人往往拒绝体检，因为每一次体检总会查出许多疾病，造成强大的自我心理压力。第四，中医有“超值治疗效果”。关于中医的疗效，一直是困扰人们完全接受中医的关键点。许多人认为中医疗效不确定、不迅速、不直接，所以对中医失去信心。其实这是因为大家并不完全了解中医。中医看病是一个系统察看，耳病治心治肾，上呼吸道疾病治肺等等，在这种情况下，可能疗效不直观，但病人的收益却很大。当病人患有目赤肿痛时，中医并不只是给些眼药水消炎止痛，而是给病人清泻肝火，舒肝养胆，甚至还调和脾胃。因为肝开窍于目，目赤肿痛往往病在肝而不在目，同样，肝不舒则影响脾胃――人体是一个大系统。其实中国古代医学的伟大，并不在具体的操作技术上，而在于它深邃的思想和切人生命极具特色的角度。（李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