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年清明临近,春雨总是如丝如缕、如泣如诉,虽然到目前为止的天气还算不错,但我的心已然被一种绵密的忧愁和思绪驱使,时刻盼着快点飞回故乡。在那里,有一片程氏宗亲世代耕种的田野,在那里,长眠着我挚爱的亲人——祖母、母亲和结发妻子。
祖母程马氏,名字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祖母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这一点从外表即能看出,尽管整日操持农活家务,但她1.65米的个子始终笔直挺拔,直至去世都没有任何弯腰驼背的迹象。祖母一生有两个孩子:我父亲、我叔叔。在叔叔尚未出生的时候,祖父即因战乱客死他乡。但祖母并没有怨天尤人,她终生未再嫁,凭一己之力抚养幼子,不仅让兄弟俩衣食无虞,还让父亲念完了中专。这在那个年代是非常了不起的。
母亲一生隐忍付出。父亲因工作常年在外,生活让母亲承受了那个时代一般妇女无法承受的辛劳:高温酷暑中,她仍在农田里挥汗如雨为庄稼除草,以期获得好的收成;别人闲暇时可以聚在一起聊聊天,她却忙着养鸡养鹅……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供养我和弟弟顺利读完大学。由于过度操劳,母亲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导致她在63岁时就离开了我们。她的离世,使我真切地体会到:母亲就是儿女人生的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孩子人生的航程。
结发妻子是我的大学同学。她性情温和,从没有发过脾气,更没有见她说过粗话;她品行厚道,从未有过占别人便宜的想法;她善良孝顺,总是利用闲暇时间为父母和晚辈们织毛衣;她为人热情,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从来都是倾力出手帮助,没有丝毫的犹豫。当时她病得突然,原以为凭借当今先进的医疗技术、她自身的坚强和我悉心的照顾,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但最终,在与病魔苦苦抗争近半年后,她永远离开了我。
亲人的离去,每一次都是彻骨的痛、无奈的悔、无尽的思念,但痛心、悔恨、领悟,对于逝者没有任何意义。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断开了我们彼此之间的空间物理联系,但是却没有切断因为血缘而连接的亲情。那些曾经在一起的过去,是逝去的亲人留给我们的厚礼;我们立足的的当下,是他们再也见不到、无法与我们同行的跋涉,可是,我是那么地不舍,不舍他们离开。
我爱的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