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树木葱笼,芳草连天。山坡上,星星点点的山丹丹花灿若红霞,在悠闷的风中摇曳。落日的余辉依恋的洒在西边老牛山的山头。天边一朵透着青色的白云悠悠地飘着,徘徊着,寻觅着。像是母亲寻觅的身影,她在寻觅着她百般怜爱、贴心贴肝的孩子们……我忽地想起了那生我养我、疼我怜我、想我念我而今已与我阴阳相隔、生死两茫茫的母亲;那令我潸然泪下、肝肠寸断、欲思欲痛的母亲。
我的母亲,出生在旧社会一个贫苦的农民家里。听母亲说,她8岁时,我的外婆就因生我的五姨而去世。我外婆生了5个女儿,没有生儿子。因为没有儿子,在旧社会里,我外公受到了很多来自本家及邻里人的嘲讽。但最困难的是家里都是女儿,没有男劳力,家里的生活是很贫苦的。我想,我的母亲的童年及少女时代,是吃了很多的苦的。直到,母亲十五岁时,遇见了父亲。
父母的爱情是甜蜜温馨的。在那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世俗世界里,幸运的父母亲却是一见钟情、自由恋爱的,因为当时父母同时都是当地地方戏团的演员。那时的父亲虽也是贫民,但,温文尔雅、英俊飘逸,且父亲扮演旦角,是戏团里的红人。母亲说,许多女孩子,跑十几里山路来看戏,其实是喜欢父亲。母亲也是那时喜欢上、爱上父亲的。母亲的爱情是甜蜜的、温馨的。
十六岁时,母亲不顾家人的反对(听母亲说,家里人及亲戚主要怕父亲吃不下苦、不顾家)便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家境也不富余的父亲。从此,母亲便过上了一生都较清苦的生活。父母一生养育我们姊妹五个。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和一个小我三岁的小妹。
由于我们姊妹们多,母亲一生受了许多的苦。在人民公社时期,父亲是生产队的会计,经常开会或因公事耽误农活。母亲便扛起了挣工分、养活年幼的我们的多半任务。母亲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地锄地、割麦、收玉米。可怜的母亲学会了犁地。在农村,犁地的活,很累、很重,多是男人们干的活。母亲后来的病也很可能是那时落的病根。
母亲一生辛劳,且生活简朴。晚年时,母亲积劳成疾,身染多种病患。虽经多方、多次求医治疗,我亲爱的、可怜的、可敬的母亲,终于在去年腊月二十五日下午,撇下我们姊妹五人和年迈多病的父亲与世长辞……享年73岁。
而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思念的凄苦亦如黄连树下挂苦胆,苦上加苦。这苦痛,随清风东满篱笆,随明月溢满西楼;这苦痛,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从此生死两茫茫,欲思量,欲难忘。山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必相识,尘满面,鬓如霜。昨夜幽梦忽还乡,小阁窗,正悲伤。相拥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遥祝我的母亲快乐、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