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还不清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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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牵着一只小手、我牵着一只小手,三个人在草原上一起奔向初升的太阳!”这是谈恋爱时我在暑假期间给你写的情书中的一句话。

大学毕业,你舍弃了分配到大城市的愿望,随我来到一个非常偏僻、贫穷的山沟沟里做了一名教师。当时学校借给我们一个养鸡用过的房子,我们俩用了七天六夜才收拾干净,找个木匠打了一个被厨,是唯一的家具。天棚上悬挂的灯泡,就是我们俩唯一的电器了。两个行李放到了一起,我们就这样结婚了。

“一个故事里说:在上辈子,河边一个死去的人,第一个走过来的人给他盖了一件衣服,第二个走过来的人把他埋了。于是,今生那个盖衣服的人就成了她擦肩而过的初恋,而那个葬她的人就成了她的丈夫,是吗?”新婚后你躺在我的臂膀上悄悄的问着,“我是来报恩的吗?”

那个时候工资低,节衣缩食,省下来的钱要偿还上学时借的外债。偶尔的改善一次伙食,你都会把肉放到我碗里,说你不爱吃,几番的折腾,在我的逼迫下,你才能吃上一点点!

儿子出生了,现在想来那几年是我最对不起你的时候。我一心只想着努力工作、工作,想着升官发财。家里所有的担子都由你一个人扛着,不但要正常上班,还要惦记家里的柴米油盐、洗衣做饭、照顾孩子。而我在外面常常胡吃海喝、花天酒地,每每都是喝的大醉才回来。

后来,我们搬进了城里,住进了楼房。那些年有说不清的欢笑、惊喜,也有吵不完的架、骂不完的话!

三年前,在省城医院检查出你得了胰腺癌,大夫建议不要治疗了。而我义无反顾的辞掉了校长的工作,陪你到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去看病。虽然知道你已经时日无多,但还是时时刻刻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每天我都给你做你喜欢的饭菜,知道在外边饭店买的饭菜你不喜欢吃。你生气了骂我,我也是厚着脸皮哄你。我把我们的老照片拍到手机里,一页一页的翻给你看,回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我把我们两个人的微信语音备份了好几份,怕把你弄丢了……

你走了,我真的弄丢了你!天黑了……

你走后的第一年,我体重暴瘦到了一百斤。我常常看着屋里的一切发呆、流泪。我不敢去碰触手机里的相册、使用你用过的物件。每次散步,走过我们走过的路,似乎都嗅到了你留下来的体香,接下来的就是流泪。我喜欢上了文字,每每听到键盘的滴答声,就如同你坐在对面和我谈话,而泪就这样掉在了键盘上!

亲戚朋友、儿子都劝我换个环境,我听从了他们的安排。可我还是忘不了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十年的点点滴滴,如同用刻刀刻画在了心里。辗转反侧、夜不成眠的时候,泪还是打湿了枕头。

想你,可能今生我亏欠你太多,来生会继续偿还给你,就从现在我对你的思念开始……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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