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小雨轻风落楝花”的春季, “佳木葱茏而繁阴”的夏季,我期待着“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的秋季。长理的秋天来的悄无声息,全然没有诗里所写的“一夜雨声凉到梦”,而长理也没有那红玉二月花的枫树林,长理人如何才能知道秋天的来临呢?“山人”自有妙计。
当年轮广场昂首挺胸的草低下来头不再青翠欲滴的时候;当云影湖畔的石头悄悄探出头的时候;当综合教学楼前坪的银杏叶褪去青涩走向金黄的时候;每个长理人都知道秋天来了,他们用我们约定好的方式向我们传达秋的讯息。
一年四季里,我最期待的便是秋了,不仅仅因为它是收获的季节,更是因为它的短暂,它的美转瞬即逝。我尤爱长理的秋,它低调中有着张扬,含蓄而又不失热烈,每一分都把握得恰到好处,给人带来极致的视觉体验和感观享受。要问长理秋天最张扬的一部分,那定是那片银杏林无疑了,它给整个长理都染上了一点金黄的色彩,给周边的建筑轮廓都渡了一层金边。因为它太过耀眼,每日上课下课经过此地,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暗暗在心里想一定要腾出时间来好好欣赏它的美,在它最值得被欣赏的时候。
古语有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在被秋色笼罩的长理校园里每天来去匆匆却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实属一大罪过,为了不给自己留在遗憾,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与好友相约感受长理之秋。第一站便是九云方鼎,秋日登高,古之多少文人喜爱之事,杜甫曾留下“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千古名句,但我今日之情景与其昔日“百年多病独登台”大有不同。站在云霞山顶俯视整个长理校园,目光留连在一条条我曾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一栋栋沐浴在阳光里的建筑,最后,我的目光被综合教学楼前的银杏林吸引住了,秋风袅袅,我仿佛看见金黄的银杏叶离开树梢在空中起舞,不必有音乐,它们有它们自己的旋律。我不自觉吟出“秋叶风吹黄飒飒,晴云日照白鳞鳞。归来得问茱萸女,今日登高醉几人。”此风此景,虽无酒但人自醉,沉醉于无边秋色之中。抬头望天便有“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之豪情,好一个秋日,好不快哉!
在高处便被银杏林所惊艳,当然要走进其中好好感受一番。微风依旧没有停住它的步伐,银杏叶在风的挑逗下舞步不停,李白在其《独漉篇》中所道:“落叶别树,飘零随风。”用在此处不太合适,我眼前的银杏叶在风里是鲜活的,虽说是风给了它们第二次短暂的生命,但它们不是被动的。关于落叶,我认为郭沫若先生描写的最为传神:“秋天到来蝴蝶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翻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蝴蝶”这“满园蝴蝶”的观赏者很多,他们把眼前美景装进相机,而我不愿意定格它们,因为它们的美,是动态的。
移步云影湖,我的寻秋之旅接近尾声,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向湖面,像给云影湖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使她更添一分温婉,更加动人心弦。虽不及王勃笔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大气磅礴,配上湖畔之落石,倒别有一番小家碧玉之羞涩,秋味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我与长理之秋的“约会”结束后,好像一夜之间长理的银杏树叶全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直指着天空,再无美感,只剩下凛冽。地面上一层厚厚的枯叶已无任何生的气息,踩上去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对秋风的留恋,我知道,秋天它悄悄地走了,正如它悄悄地来。
陆机在《文赋》中说:“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我却不同,春之柔条固然可喜,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叶的生长与离开自有它的道理,自然之理也,你不必感伤,只管好好欣赏。就像四季之长理,因为循环往复交替上演,因为秋天格外短暂所以弥足珍贵,每个人都想抓住它的小尾巴,好让它多逗留一会,但自然有它自己的规律。只望来年之秋如约而至,我们再次相遇在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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