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我不陌生。
近几年,我的履痕几乎遍布大江南北、名山大川,在很多地方见到过夹竹桃,但从未刻意关注过它,总觉得它普普通通,既无牡丹之雍容,又无桂花之郁香;既无杨柳之婀娜,又无松柏之刚劲;既不养眼,更不养神,据说花叶汁还有毒性,没什么值得赞许的地方。我居住的小区景观河旁就长了很多夹竹桃,且株干高大,红白两色花竞相绽放,远看就像一面刻意建的"花墙",也有一些趣味,可我一直视而不见或远离之。
今秋的一天傍晚,云销雨霁,彩虹高挂,燥热的天空中飘来了丝丝凉爽,我正准备去小河边散散步,下班回到家的女儿很兴奋地说,小河边的夹竹桃花盛开,许多人在哪拍照留影,美爱好者在写生绘画,好不热闹。我不以为然,但还是与女儿一起来到了河边,扑入眼帘的是一幅优美画卷:夹竹桃叶经暴雨洗涤后一尘不染,更加湿润,青翠欲滴;红色夹竹桃红花灼灼似火,鲜艳夺目,白花如玉似雪,竞相开放;平如镜似的水面上夹竹桃倒影轮廓分明,栩栩栩如生,水上水下相映成趣,诗情画意,令人赏心悦目。
回家后,我按女儿指点迅速找出国学大师季羡林的《夹竹桃》散文,如饥似渴的拜读起来。他开篇明义,"夹竹桃不是名贵的花,也不是最美丽的花;但是,对我来说,她却是最值得留恋最值得回忆的花"。季先生的散文如史诗般,字字珠玑,充分表达了对夹竹桃的赞美与钟爱之情,我读后如梦初醒,心弦颤动,为自已孤陋寡闻,"身在宝山不识宝",甚至清高自大而脸红,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夹竹桃,看似平凡,但它有许多优良秉性。首先是不苛刻环境。不管是南国的红壤,北国的黑土,中原的黄泥,还是苏北碱地它都能扎根。不管是盛夏烈日晒,寒冬风雪来,它都默默的、顽强的生长着。其次它的美自然朴实。那楚楚的枝条,井然有序的尖叶,外秀中透出内刚,虽无傲气,却有傲骨。它那或红或白的花朵,俊秀中透出文雅,虽妩媚,但不妖艳,一茬又一茬地向人们奉献出朴素自然的美。三是花期历久弥新。夹竹桃的花期为春夏秋,南方至初冬,不像牡丹、芍药等花期较短,且经不起风吹雨打,花易谢叶易衰。更不像昙花一现,花香如风过。四是具有一定的环保价值。夹竹桃有很强的净化功能,即使灰头楚脸也能顽强生长,分解阴霾。同时它虽有些毒性,但树皮及枝条经提炼也可入药,有一定的强心效用。
其外,夹竹桃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令人既敬佩又酸楚。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名叫桃,她与一个穷苦、倔强的男孩竹相爱了。可是,两人的恋情因门不当户不对的原因,遭到了桃的家人的反对。他们生生拆散了这对恋人,并且将竹活活打死。桃很伤心,之后桃因悲伤也殉情而去。上帝被他们的真情感动,说是可以满足他们的一个愿望。桃说,自己生平最爱桃花,而竹却十分倔强的希望可以保留他像竹一样的坚韧。上帝便将二人的心愿融合在一起。从此,世上就多了竹和桃相结合的植物一一夹竹桃。它开着桃花一样的花朵,但却有着竹子一样的叶子。
"夹竹桃红白相间,红的喜庆,白的纯洁,一嘟嘟繁茂得压在枝头,一弯弯的花枝,一簇簇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开的娇艳,绽放得惹人如痴如醉……"。用心吟诵大师的文章,回忆近距离欣赏夹竹桃的情景,我真的喜欢上了它。由此,我联想到现实生活中对美的评判、欣赏与追求也应学学大师的慧眼,戒除浮躁,拂去浮云,滤去杂念,静心静气的爱内涵之美、真实之美,让原本的美永放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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