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秋分,天高气爽。得闲无事,遛弯羊角沟。虽是邻乡,且也不算远,然而却是初次去。当然此行还是有意向的,一是想看看林家店的大梁坡度有多大,坡长有几何;二是想看看羊角沟镇面貌与曾经著名的粮库;三是顾名思义,想看看羊角沟怎样的“羊角”型地貌。
从东哨村出发,骑上摩托车向东驶去,拐过山头,来到孟杖子小村外南端,此处与林家店村接壤,就开始一路上坡。换上二档,减速慢行,一直到梁顶。大梁坡度约在20---30度之间,坡长约有三里。骑摩托车显然人不用费劲儿,悠哉而上,眼观两旁,只是那马达突突声音大了些。于是情不自禁地遥想起当年父辈们赶着老牛车,来羊角沟赶年集卖大白菜情景,爬坡这林家店大梁,又且是寒冬腊月北风吹的季节,半夜动身,一路步行,跟着牛车走来,还得帮助老牛来爬坡,那情那景该是怎样的艰辛啊!眼前仿佛又闪现出当年几位头戴毡帽、两鬓挂霜的老农,正在吭哧用力推着牛车爬坡的画面,耳边仿佛又响起那赶车“掌包的”挥鞭赶牛特有的“大-大-大,大-大-大”吆喝声。这情景让现在的的小青年听起来仿佛是神话传说,而今莫说让小青年走着去距离四十里路的羊角沟,就是骑自行车也不肯呀!况且当年是沙子路面,真是时代不同啦,年轻人赶上了以车代步、生活无忧的新时代。
骑车爬上梁顶,可见那柏油马路贴着左侧山根蜿蜒延伸而去。右侧是掩映在树木林荫下的山沟,可以看见民居。沟那边是丘陵田地。因为今年又遭遇了伏旱连秋吊,庄稼一片惨白色,可知年成歉收,这里是隶属林家店地面。再往前行,却见两面山逐渐夹过来,沟也变得狭窄起来。沟两边有田地,有人家,抬头仰望,看不到山顶。于是感到“羊角沟”之地名,果不虚缪,传说羊角沟有十八沟,沟沟如羊角,可谓名不虚传,颇有地方特貌。
以二十迈车速继续前行大约二十分钟,忽然间眼前开阔起来,一个小城镇容貌映入眼帘,感情这就是羊角沟镇政府所在地啦。驱车来到[烧锅杖子中桥]上,见桥下北面立着一块小木牌,写着“凌河第一湾”与标示箭头,则知当地人旅游从此处可达。桥旁南面是羊角沟镇中心小学,楼房矗立,红旗招展,四合院型结构,操场在院中。门口停着三辆专用校车。马路北面坐落着羊角沟镇中心幼儿园,是三层楼结构。
再往前走,是并列着两个加油站,其中一个厅架上招牌写着《德国加油站》,胸前挂着收款兜的中年女人,见我好奇,笑呵呵地问“来加油吗?”我回应她说:“德国人把加油站开到羊角沟了吗?应该在德国加油站下面注明《默克尔接待》更恰当啦,你就是默克尔总理啦。”中年女人哈哈大笑起来。显然那德国二字是她的老公名,前面必有姓氏,故意没写,以此惹人注意罢了。
过了加油站,两旁是排列有序的各类商店、饭店、理发店、修理店等。镇医院、镇邮电局、镇派出所,彼此相邻。拐过十字街向北是镇政府所在,两层楼,也是四合院结构,院里停着许多轿车和面包车。厨房门口还有一口井,井上仍然安着老式提水的轱辘头,大概是提防停电用急的。小镇呈十字街结构,给人整洁、紧凑、条理、洁净的印象。街上有保洁员好几个,身穿黄马甲在工作着。
和镇政府对面的是曾经声名显赫的羊角沟粮库,我的一个老乡就曾在这里当过多年粮库主任。在公路上就可看见那巨大的五座粮仓,格外惹眼。来到粮库门口,见那大门锁着,旁边小门开着,我就走了进去。迎面是大型地称台,旁边是显示器。看那莽壮的高大粮仓,直径足有十米,高有十几米,上面是遮雨伞状的仓顶,每座粮仓间隔两米。仓顶有透气窗,仓底有通风口。粮仓前面有两架粮食输送机,或许久不使用,已经锈迹斑斑了。门房一溜,已经陈旧,窗户上玻璃也已破损,一幅无人居住的摸样。另一面房里可能住着看护人,窗户开着。我没去贸然打扰,悄然退出,不胜感慨:在那以粮为纲、备战备荒的年代,粮库可是令人瞩目又羡慕的热门单位啊。
羊角沟的农贸集市设在十字街的南面,很是宽敞。中间一条水泥硬板路贯通南北,两面好似干河道的沙石子场地。市场一面是许多小门市,另一面是正在修建的两层楼,大概是为来市场营业的商户兴建的,可以遮蔽临时风雨用。每逢“四、九”大集,熙熙攘攘、供求两旺的农贸交易,不仅拉动了当地的经济增长,也促进了羊角沟城镇化建设与繁荣发展。可见,农贸市场设在城镇内利大于弊,需要的就是加强保洁与疏导。顺着水泥硬板路走到头,又是一排二层楼的建筑,烧锅杖子**设在这里,楼房前是很宽的柏油马路。马路那边设有文化广场。
铁沟里据称是羊角沟乡的典型地貌,于是我走出广场骑车继续南行,向铁沟里进发。小城镇南片有一栋栋暖棚,里外种植着各类蔬菜,显然早已不用我们平川地区远道而来供应大白菜啦。骑车顺沿贴着烧锅杖子中桥下的干河道边修筑的一条水泥硬板路,曲折起伏地延伸进了沟。如果说东哨乡南片隶属丘陵地带,而在这里却是名副其实的大山沟了。放眼两旁是陡峭对立的高山,山脚下大约有百八十米宽的山间狭长平地,种植着庄稼。树木茂密的地方,有散落的民房,以拱形海青房为主,也有个别北京平房。骑车来到名叫“小西沟”的岔道地方,见有一位中年农人正在地里割谷草,我停下摩托车走进地,和他打招呼:“嗨,勤勤人,挺热的天,歇会吧。”随手给他递上一支香烟。他诧异一下,转而微笑,问我是镇上的吗?我答道:“东哨人来你这儿遛弯的。”他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说:“这老远来遛弯儿,怪有闲心的。”和他坐在谷草上,聊起今年的旱情与年景以及他个人的收入状况。他说多亏有机泵井,开闸浇了两次水,长得还行,没浇上的庄稼就绝收了。他说今年外面的活儿不好干,不像前两年那样钱好挣。家里养着二十多只羊,三头牛,日子过得还算行。
聊了一会,起身告辞。骑车向小西沟驶去,也是水泥硬板路,却见那沟两面大山愈发夹紧起来。山上草木茂密浓郁,沟里小路蜿蜒曲折,民房前偶然能看到有三两个休闲老人。见有几家房舍破旧不堪,长满荒草,问而得知,早已弃之不住,搬进县城买楼了。城镇化建设为大山里的村民提供了宽敞亮堂新天地新居所。再往里行,林木愈加森郁,高山愈加挨近,猜想在冬日天短季节,一天大概只能见到两三个小时的太阳光照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山深处有人家呢。
没再深入,原路返回。骑车过了羊角沟镇十字街,加大油门,风驰电掣,一路顺畅,抵达出发地东哨,仅用二十分钟。遛弯归来,了却心愿,开拓眼界,感慨萦怀,写出此文,也算游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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