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的一个特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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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家的孩子秋喜自小在家一直是个皮孩子,爸妈操心劳力也管束不了。他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辍学在家东游西荡吃闲饭,父母害怕他成了问题少年,于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托人给秋喜找活,希望他能转变思想,不再惹事闯祸,最起码做个自食其力的人。

  秋喜父母单位餐厅的班长五十多岁,是一名退伍军人,他个儿不高,瘦瘦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干起活来劲头儿十足。逢人开口笑,看上去脾气好极了。

  每当班长遇见秋喜呵呵一乐,喜子,比我都高一头了,跟我来餐厅干活吧。

  秋喜翻白班长,能给我开多少钱?

  开不多,但能养活自己。班长还是笑,不过听出来话里多了些语重心长。

  班长的神情拨动了秋喜那颗崇拜他已久的心,他开始有了想法。

  秋喜回家对父母甩出话:要干活就去餐厅,别地想也别想。

  春天来了,风儿温柔,花儿娇艳。秋喜跟着班长进入餐厅,班长招呼正在换工装的一伙同事:这是小伙秋喜,初来乍到,大家以后多帮他。班长笑颜如花。

  秋喜站在门口,两腿一前一后微微抖动,目光穿过即将成为同事的人们,盯着雪白的瓷砖墙,旁若无人一样站在那里,脸拉得很长没有表情。

  面点胖师傅看了他,摇摇头,一言不发,抽身绕开秋喜,快速进入面点间。

  听说没?这就一混混大爷,看咱班长怎么摆弄。面点胖师傅抽空背着班长与每个同事嘀咕。

  秋喜虽然心里暗下决心,改头换面,让父母和瞧不上他的人大跌眼镜,但他表面仍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屑一切的样子。

  秋喜被安排在餐厅的菜案打杂,也就是给蔬菜们削削皮洗洗澡,再就是顺顺平常最简单的菜样,切切白菜块、土豆片、芹菜段……就是这些活,秋喜还时不时蹭破块皮或是切了指甲。面点胖师傅都会在现场借机嘲讽打趣几句,秋喜刚要冒出反驳较劲的苗头,总被班长用瘦瘦的后背阻挡住。

  班长正面对面点胖师傅,你啊,好好看你的馒头、火烧,唯恐天下不乱就不好了吧!班长顺势推走胖师傅。胖师傅也借坡下驴呵呵一乐消停了事。

  餐厅里的酸辣土豆丝是招牌菜,特别是在麦收和秋收给田间劳作人们送饭的时候,大家一致要求班长,送饭,酸辣土豆丝是必不可少的菜。

  麦收到了,有一天,赶巧菜案上的顺菜师傅有事请假,人手有些紧张。上午快十点半了,下午送饭用的菜还有两样没有收拾,一盆是炸的鱼需要去内脏清洗干净,一盆是削过皮的土豆需要切丝。班长瞅瞅俩大盆菜再瞅瞅正趴在水池子慢腾腾洗菜的秋喜。

  秋喜,今天给你个大活。班长声音响亮。

  秋喜回转身体,楞楞地直视班长的眼睛,心里猜测着所谓的大活。

  你是把这盆土豆切丝还是清洗这盆鱼?下午送饭用,不能耽误了。班长边说边拍拍俩个大盆边沿,如同敲响阵地的战鼓,虽是商量的语气,也显出秋喜只能二选一,没有别的选择。

  切土豆丝吧!秋喜的眉毛一挑,回应班长。

  慢点不要紧,不要伤着手,我忙完就和你一起切。班长挂着一贯的笑再一次嘱咐。

  没问题……应该没问题!秋喜昂着头,激动的面色微红。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班长把鱼洗好了,他想起了土豆丝,一转身,对面案板上一片土豆,可那不是土豆丝,是土豆条,甚至有的还称得上土豆棍。

  忙完活计的面点师傅站在秋喜背对着的六米开外的面点条案旁指指点点,笑得合不拢嘴。

  班长瞪面点师傅一眼,很可笑么?要不你也帮忙一下,这样不就能早些完活,大家一起歇会么。

  面点师傅止住笑,不行,我还得忙我的事。

  这样啊,那你快去干吧。班长依然是在笑,但威严无比,不容侵犯。

  忙忙碌碌的麦收季过去,餐厅的工作又恢复正常。

  在工作总结会后,大家起身时,班长提高嗓门言辞恳切地表扬了秋喜,他说:人的潜能力量是无穷的,像秋喜进步多快,还在关键时刻顶上去,虽然刀法有待提高,可人家没有畏惧,更没半途而废,而是尽心尽力地完成了任务,最重要的是没有伤着自己,大家为他鼓掌,向他学习。

  大家一起寻找秋喜,此时此刻的他满面红润,嘴角微微上弯,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坐在椅子上轻微扭动身子。

  一片掌声响起来,就数面点胖师傅的掌声最响亮。

  秋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光摘菜洗菜,在干完自己的活计后,他竟敢尝试动刀切腰花、鱿鱼圈、还有别样菜品。

  秋天的夕阳绚丽多彩,大马路上走来下班的班长与秋喜,班长,我有想法,咋办?

  只要是好的,我们都会支持你。班长的笑给秋喜吃了定心丸。

  不到两年时间,秋喜辞了餐厅的工作,去了自己喜欢的海滨城市在那里打拼。他每每回家看望父母也会特意拜访班长,表达感激之情。

  秋喜记住了班长的话:信心来自信任,成长还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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