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瑞勇就在新来的设备前忙的一头大汗,他要加班加点的安装完这些风尘仆仆从远方运来的新型设备。把它早日投入到生产中去,给厂里带来效益。
正当瑞勇大汗淋漓的用手中的管钳紧设备上的螺丝时,一不小心,胳膊肘在设备上的齿轮上擦去了一大块皮。鲜红的血液瞬间顺着胳膊滴到了地上。年轻气盛的瑞勇,并没有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在另一只胳膊上擦了擦斑驳的血迹,继续低头工作。大约半个小时,胳膊越来越疼,血也一直在流,不得已,瑞勇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厂卫生室,处理伤口。
为瑞勇处理伤口的是一位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姑娘。姑娘麻利的用药棉为瑞勇擦净伤口上的血,又用碘伏做了消毒。嘱咐瑞勇,要接连消毒一周,可以抽每天工作的空当来。
每次来,瑞勇都和这个举止大方的姑娘闲聊几句,一来二去,对这个新来厂卫生室不久又是邻村的文燕有了好感。从那以后,每天上班下班的路上,瑞勇都会故意踏着文燕的旋律和文燕一起骑车走。瑞勇风趣幽默,文燕活泼开朗,一路颠簸的山路,开心的风铃一次又一次的摇响在风中。
每天的上班下班,成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盼望的事。沿着一路崎岖蜿蜒的山路,欣赏着连绵起伏,翠绿盎然的山林。每一季旖旎的风景都那么赏心悦目,并列的两辆自行车,或推或骑的影子,总能在朝阳或夕阳下默契的重叠着,亲密着。两颗相互吸引,相互倾慕的心在春风秋雨的滋润下,慢慢的在绽放中,坚定了与对方风雨与共的信念。
下午下班后,他们经常手牵手坐在半山腰的小溪边,目送夕阳下晚霞旖旎着漂向远方,听流水潺潺的流淌。有时候会忘了时间,坐到月上柳梢头,等漫天点点的繁星倒映在溪水中时,再恋恋不舍的踏着一地银霜回家。恋爱中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浸透着幸福,山含情,水含笑。瑞勇经常试探性的询问文燕结婚的事,文燕也总是幸福而又娇羞的低下头。
这样幸福甜蜜的日子,又快又慢,瑞勇恨不得马上就用大花轿把文燕娶进门,从此山水相依,比翼双飞,相亲相爱,美滋滋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有一天上班,瑞勇骑车慢慢的路过文燕的村庄,却左等右等,不见文燕骑车赶来。瑞勇一边慢慢的边向前行驶,一边不断的回头张望,心中不禁暗暗的担忧文燕会不会有什么事。
满怀心事的瑞勇在厂门外的停车棚没有搜索到文燕的自行车,就一路小跑,卫生室还是没有找到文燕。没理由啊,以前家里有事不来上班都是提前告诉我,不让我在路上等了,怎么这次没告诉我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瑞勇心不在焉的干完一天的工作,下了班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文燕家,一进门,文燕一双哭红的眼睛,把瑞勇下了一跳。急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到瑞勇的询问,文燕哭得更厉害了,瘦弱的双肩可怜楚楚的抖动着。
原来,文燕有个哥哥,一直不务正业,平日里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有好几次,都差点把年迈的父母气死。就在昨天下午,又去偷村长家的东西,被逮个正着。村长本来要把他送到公安局的,被儿子拦下了,原来,村长的儿子一直暗恋着文燕,暗地里曾经向文燕表白过几次,都被文燕拒绝了。他是想借着这次放过文燕的哥哥,向文燕献献殷勤。
村长知道了后,就差人备好聘礼,押送着文燕的哥哥回家,要挟文燕的父母,如果不把文燕许配给他儿子,他就把文燕的哥哥送到公安局,动用关系,让文燕的哥哥做个十几年的牢。
可怜文燕那老实巴交的父母,畏惧于村长的权势,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按照村长的嘱咐,不再让文燕去厂卫生室上班。听完文燕断断续续的讲述,瑞勇只觉得五雷轰顶,浑身战栗。他近似疯狂的抓着文燕的双肩晃动着,大声的问道:“你同意了吗?你不知道村长的儿子是个罗锅吗?你为什么不反对?你为什么要做你哥哥的牺牲品?这样,对你,对我,公平吗?”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反抗又能怎样?我了解我爹的脾气,他说出来的话, 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这次,还牵扯到哥哥的前程。”文燕有气无力的说到。
这时候,文燕的父亲听到他们的对话,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厉声的对瑞勇说:“我们家文燕已经是村长家的人了,你要是再来纠缠她,我就找人打折你的腿。”
瑞勇,急切的说:“伯父,求求你,退了村长的亲事,成全我和文燕。村长给了多少聘礼,我回家让去凑,凑不起来,我就借,你要多少,我都答应。”
“小子,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你们家能和村长家比吗? 且不说这些聘礼你家拿不出来,你们家那三间下雨漏雨,刮风漏风的破草房,我们家文燕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伯父,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凭着一身力气,不让文燕吃苦的。房子,等我攒够了钱,会返修的。我一定会让文燕过上好日子。伯父,求求你,相信我。”
“等你攒够了钱?你妈是个药罐子,你心里不清楚啊,你挣那些钱,除去为你妈抓药的开销,能够吃饱就不错了,你还攒钱修房子。你回家撒泡尿照照你现在的家境,家里有一件像样的东西没?”
“可是,伯父,我妈会好的,等我妈好了,不吃药了,我会省吃俭用,攒住钱 修房子的……”,还没等瑞勇把话说完,就被刚刚回家的文燕的哥哥一拳打倒在地上。“他妈的,你给我滚出去,穷小子,想做我妹夫,你下辈子做梦去吧。”
瑞勇刚要争辩,被哭泣的文燕制止了。“瑞勇,求求你,你走吧,你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的,他们不会答应你的。该求的,该说的,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求了,也都说了,没用的,没用的,你越是这样,他们越是不让我出门的,求求你,你走吧……”呜呜的哭泣声淹没了要说的话,流泪的眼睛又红又肿。瑞勇看着文燕的样子,感觉钻心的疼痛。
瑞勇默默地爬起来,对文燕说:“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你一天不过门,就不是村长家的人。总有一天我回娶你进我们家门的。”
身后悲切的哭声,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的刺痛着瑞勇的心。走出文燕家门,乌云正翻滚着吞噬了夕阳的余晖,天色,黑漆漆的,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瑞勇愤愤的骑上自行车,使劲蹬了起来。他的眼前一次次的闪过文燕那无助,无奈,而又哀伤的眼神和一滴滴把自己的心砸碎的眼泪。还没出文燕住的村,豆大的雨点劈天盖地的落了下来,瞬间,瑞勇就淹没在雨帘中。
在雨中蹬自行车格外的费劲,瑞勇把整个身体前倾,才能勉强行驶的动。在冰凉的雨中前进了十几分钟,瑞勇才从伤感和混沌中清醒过来。他仰起头,对着被雨水遮挡了的苍茫的天空喊到:“文燕,你等着,你等我,我回家就去借钱,明天就找人翻修房子,我一定把你娶回家,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罗锅子。”
回到家,瑞勇为偏瘫的母亲做好饭菜,跟妈妈商量了一下返修房子的事,就去七大姑八大姨家借钱,好在平时瑞勇和亲戚们关系都不错,忙活了大半夜,翻修房子的钱就凑得差不多了,也顺便和亲戚们商量了一下翻修房子的事。该用的人,也都顺路约好了。
瑞勇揣着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在想,该用一个什么办法才能说服文燕的父亲,不把文燕嫁给村长的儿子。又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办法,说服村长和儿子,即和文燕退了亲事,又不让文燕的哥哥去坐牢呢?这两个问题就像一个钻进了瑞勇脑海的魔鬼,把瑞勇的脑袋撑的又大又痛。
好不容易挨到了村里公鸡的第一声啼鸣,瑞勇麻利的翻身起床,翻修房子,他有很多事要做。要招呼人去村东头的小河里,淘几天沙,还要去山顶采几天石头,还要去镇上拉一拖拉机石灰回来自己过成灰膏,还要去自家地里挖土,还要准备几缸水……,总之,翻修房子,有很多活要干。
因为天还不亮,瑞勇准备自己先到村东头淘几袋沙推回来,再去招呼人干活。瑞勇推着车子家什来到村东头的河边,跳到了里,一铲一铲的把水底的沙子扬到河岸上,约莫一个小时的光影,不宽的河岸上就堆起了一个小小的沙丘,看着可以装四五袋子了,瑞勇从河里爬上岸边,装满带来的袋子,推着往家走。
虽然已经大汗淋漓,可瑞勇却连一刻钟也没舍得休息,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房子返修,好用诚心打动文燕的父亲,让他成全文燕和自己的亲事。
瑞勇一边盘算着返修房子的事,一边沉思着和文燕的事,不自觉的就推着车子加快了步伐。到了家门口,卸下沙子,推开门,瑞勇呆了,傻了,急了。只见已经偏瘫在床半年多的母亲,躺在地上,头上正流淌着鲜红的血……。“妈·,妈,你怎么了这是?你别吓我呀,妈。”
因为失血过多,瑞勇的妈妈躺在医院病床上,显得脸色苍白,一脸的疲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瑞勇特意从外面买了妈妈爱吃的葱花油饼和豆腐脑。没想到,妈妈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头扭向一旁,一副决然的姿态。瑞勇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妈妈,妈妈不但没吃,却哭了:“儿啊,我这一把没用的老骨头,活着,除了拖累你,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早点死了好。”“妈,你怎么了,好好的,说什么呢?”
妈妈低声的抽泣起来:“妈老了,却不糊涂,妈活着,每天吃药,就是儿的累赘呀。妈死了,每天省下的药钱,你也好攒着翻修房子,娶媳妇呀。”
听妈这么一说, 瑞勇“普通”一声跪在了病床前,流着泪对妈妈说:“妈,您是我的依靠啊,没有您,儿的天就塌了。您的病,会治好的,等我将来娶了媳妇,还指着您给我们看孩子呢。妈,您别乱想,好好吃饭,等养好了伤,我们回去翻修房子,我给您娶儿媳妇。”
瑞勇陪着妈妈在医院里整整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终于可以出院了。瑞勇用手推车推着妈妈往回走。一路上和妈妈仔细研究了翻修房子的事,要怎么样才能省钱,哪块地里的土格外的粘,垒墙结实,不知不觉走到了文燕的村外。入村口大石头和树上,都贴着红纸,村子里不断的传来喜乐和鞭炮声,“妈,今天出院,真是个好日子,您看有结婚的呢。”“是啊,是啊,今天是个好日子。”瑞勇妈妈开心地说道。
这时候,有几个瑞勇村的人提着红包袱走过来了(那时候农村贺喜,都是用红包袱提着贺礼,所谓的贺礼就是二十个馒头外加一块布,关系好的是毛毯,毛巾被之类的),瑞勇的妈妈老远就问:“他叔,这是谁家娶媳妇呢?”
“这村村长是我表姑的儿子,今天他家公子大婚,娶了这村的村花,可漂亮了。”来人说着,就和瑞勇擦肩而过了。瑞勇一听是村长儿子结婚,马上放下推着母亲的车子,问:“女的是不是叫文燕,个儿高高的,瘦瘦的?”“对,好像是,本村的,他们两家隔得不远。”
说者无意,听者断肠。瑞勇感觉整个人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陡峭的崖壁上横插着一把把厉剑,把自己慢慢坠落的身体,凌割的体无完肤,有几把剑穿透胸膛,把自己的心,肝,肺都削成零零星星的碎片。而深渊的底端,有千千万万条毒蛇在涌动,自己毫无落脚之处。
瑞勇脸色铁青的跌坐在地上,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暴起的青筋滚落。瑞勇的妈妈看到瑞勇的样子,还以为瑞勇哪里不舒服,急切地问:“儿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瑞勇苦笑着撒谎:“没事,我没事,可能是累了,走,妈,我们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
文燕一大早就心情凄凉,表情麻木的被打扮妥当,用八抬大轿抬到了村长家。在锣鼓声,鞭炮声,和满村人的祝福声中和村长的儿子拜天地,入洞房。她的心像锥刺一样的疼痛,痛苦一点一点撕碎着她的灵魂。红烛摇曳的洞房,就像一个无边的黑洞包围着她,她想逃出去,却找不到一丝可以钻出去的缝隙。窗外传来酒席上的喧闹声,铺天盖地的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紧张,无助,屋里任何一点动静都让她如如惊弓之鸟一样的胆战心惊。
光阴荏苒,一晃三十八年过去了,亭亭玉立的文燕已是两鬓斑白,岁月在曾经青春靓丽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印记。和她一生风雨相伴的丈夫,在她和一双儿女竭斯底里的哭泣声中,离开了留恋不舍得家,独自在生命的轮回中等待来生的重聚。好在,儿女都很孝顺,经常带着已经上学的孙儿孙女过来陪伴她。文燕晚年的日子虽然有些孤单,但并不孤独,也不凄凉。
一天下午,文燕像平常一样,到村外的山坡上散步。这么多年以来,她习惯了在这里看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沉,千丝万缕的阳光洒落在嫩红浅绿上,微风徐来,满山的枝头摇动,送来阵阵暗香。文燕每次来都坐在一棵木香树下,淡粉色的木香花开放的时间比较长,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随手摘下一朵,放在嘴里,微微有些甜,香香的,很好吃。
文燕微笑着咀嚼着刚刚采下来的一朵木香花,眼光随着一对在花朵间追逐的蝴蝶跑来跑去。“你,你,你是文燕?”耳边传来一声因激动而颤巍巍的声音。文燕应声望去,身边的人,耳鬓虽然微露着几根银丝,却丝毫不能覆盖他沉稳中透出的帅气,额头几道被岁月雕刻的纹理,也一点不影响眉眼的英俊。“这,这,你,你,是你……”,文燕激动的有点说不出话来了。“是的,是我,分别这么多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瑞勇上前紧紧地握住文燕的手:“文燕,你还好吗?”“好,好,你好吗?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文燕关切的声音有些哽咽。几十年不见,眼前的人并不陌生,曾经熟悉的音容笑貌,曾经一起有过的点点滴滴,瞬间蜂拥而至,记忆的闸门被打开,被困在心灵罅隙的情感,得到了释放,倾泻而出。
瑞勇用手抚摸了一下文燕的头发:“你一点都没变,和年轻时一样美丽,一样漂亮。”“噗哧”文燕一下子笑了:“你也是,你也是和年轻时一样的帅气。”
分别这么多年,瑞勇和文燕,都有好多好多的话要问,也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那个让自己无数次失眠的人,那个让自己每时每刻牵肠挂肚的人,就在眼前。这是老天爷的眷顾。他们开心的问着,回答着,说着,也哭着。“快跟我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文燕又一次关切的询问瑞勇。
原来,瑞勇妈妈出院那天,正好文燕结婚。这对瑞勇是个很大的打击,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争取这桩婚事,就已经被宣判死刑,他不甘心却没有更改的办法,他不想放弃,却没有了继续追逐的权利。回到家的瑞勇,神情恍惚,大病了一场,上班后,变得沉默寡言,只是低头没命的工作。半年后瑞勇的母亲因病情加重驾鹤西去。安葬了母亲以后,满怀伤悲的瑞勇,在工作上更加卖力,成了厂里人人学习的标兵。
几个月后,有个外地的大老板来厂里考察,看中了老实能干的瑞勇,在争取了厂领导和瑞勇的意见后,把瑞勇带走了。瑞勇来到远方的工厂,凭借着一身的技术和出色的工作,很快从一线工人成了车间主任。工作一年后迎娶了大老板的独生女儿,接管了工厂。婚后,妻子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妻子很贤惠,一直帮着打理工厂的大小事务,两个儿子也都懂事乖巧,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日子过得还算踏实。八个月前的一天下午,妻子去接孙子放学时,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儿子媳妇心疼空巢在家的瑞勇,身边没个照顾的人,就想办法为瑞勇张罗着物色老伴,也好让瑞勇的一日三餐顿顿有口热汤热水。瑞勇感动于儿子媳妇的孝心,也见过几个条件不错的同龄女性,可他总是摇头说没有中意的。儿子媳妇急了,展开车轮战轮番上阵去做说客,企图瑞勇老脑筋开窍,能够点头同意找个老伴进门。
虽然这么多年,瑞勇一直没和文燕联系,可是在远方的他却经常从家乡的熟人哪里打听文燕的消息,一直在暗地里注意着文燕的阴晴圆缺。文燕四十岁那年,左眼突然失明,需要换眼角膜,高昂的手术费,令全家人一筹莫展,瑞勇知道后,找到文燕就诊的医院领导,以匿名慈善的名义,让文燕再次看到光明。文燕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分配的工作不理想,在家里和文燕斗气,就是瑞勇知道后托关系帮他调换了一份让他心满意足的工作。
当瑞勇知道文燕的丈夫离世的消息,心中即替文燕难过,又莫名其妙的有种释然的感觉。现在被儿子媳妇逼着相亲的瑞勇,在百般无奈下,向儿子媳妇们坦诚的交代了内心的想法,这不,现在已经接手打理工厂的两个儿子派人开着车陪瑞勇来到老家,寻找那份遗失多年的情感。
文燕听了感动的抽泣起来,她没想到,那个暗地里一直帮助她的人,就是朝思暮想的瑞勇。这么多年以来,瑞勇的影子一直被她用柔软的丝线包裹的严严实实,放在心中最隐蔽,最安全的地方,有时候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剥开层层的包裹,偷窥一下当年的感觉。现在,面对着瑞勇,那压抑在心头的感觉,在滴落的泪滴中一一释放……
文:董金梅 笔名:飘落红尘笑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