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的风那样凉爽,吹散了我的秀发,秋叶片片落下,翻滚着轻盈的身体。
阳光照进阳台,打开房门,一缕金光平和的滋润着我的眼睛,在皮肤上来回的摩挲。还早,我骑着单车向校园绿荫处走去,这时,草地上,已是人间的天堂。我从书包里拿出一块红色的布,脱了鞋,不管睡相如何丑陋,张开我的臂膀,以绿地为席,以蓝天为被,拥抱着这片美好的秋意。
我畅想着能做一个美貌的女子,为我心爱的男人画眉,涂上红红的唇膏,喷上茉莉花的香水,我的爱人为我梳理细细乌黑的长发,甜甜梳,轻轻梳,柔情梳。穿上碎花边白色的衣裙,踏上红色的高跟鞋,挽着爱人的手,漫步在溪水潺潺的小河边,谈着我们的工作,叙说着初见时的美好,畅谈着我们的未来。
我畅想着能做一个高贵气质的女子,穿梭于各种宾客满朋的园地里,所有的男子都被我的气质所折服,殷勤的递上名片,主动上前与我搭讪,有的拿着一杯红酒,轻轻与我碰怀,说着温柔恭维的话语。我的追求者众多,他们各显伸手,有的捧着一束玫瑰,跪在地上向我求婚,递上一枚银光闪闪的钻戒,有的带我到高级的会所,参加各种高级、上流社会才能进入的私人聚会。
我畅想,能做一个能上天入地的女超人,为拯救地球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畅想,自己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女子,能在国际比赛中为国争光;我畅想,自己能是一个知识丰富、知性与美貌并存的女性。
这是我充满虚荣心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秋风如母亲的手,微笑着滑过指尖、头发、面部,还有那令人想入非非的神奇能力。
不知为何,我又想到了日思夜想的文字,假如我是一位只注重美貌与恋爱的女子,我必定会瞧不起这些费神费脑的脑力活。对我说,读一本书,不如穿上美丽的衣服,在山间河水中招摇着我所感觉的一切,白云,不过是一个不会动心景物,草地,不过是泛着青青绿光的植物,河水,不过是制造我们情调的环境罢了。
假如我是一位只注重外表气质的女子,平日买回家中的名著,必将束之高阁,一眼都不看,只为了别人来我家的时候,看到我几年如一日的新书,心里会钦佩我几分。对我来说,读一本书,不如读一个男人,他们的装束,穿着整齐高洁闪亮的西装,那么,他必定是个懂得生活的男人;假如,他们为我的气质,拜倒在我的石榴群下,献上香水和鲜花,我的心比读了一本名著不知要兴奋增幸福多少倍。
假如我是一个女超人,穿着红色的三角裤,披着蓝色的披肩,看到坏人穷凶极恶的样子,必定上前给他重重的一拳,每天的任务,就是维护正义,惩恶扬善,哪有时间翻看书本,哪怕是一本薄薄的杂志,随时可能看了一半,就丢在一边,累得睡着了。
假如我是一个舞蹈家,每日沉醉于歌舞声色中,整日微笑的表情,扭动的腰肢,在舞台的闪光灯下无视所有的观众,只在乎自己的全身心的投入,表演之后观众的掌声,比看一本描绘艺术的书要强千百倍。
假如我是一位有思想、有内涵的知性女子,并且容貌出众。读一本书,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享受,因为它可以丰富我的想象力、增值我的知识面、开拓我的视野,不过,文字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人生的过客,我喜爱表现,多于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捧一杯香茗,或喝几口咖啡,静静的、毫无杂念的融入书香中。
我曾经疯狂的爱书,《安那卡列尼那》将我带进她执着、向往自由、专一的爱情中,即使最后卧轨自杀,我也钦佩她向往自由浪漫的爱情观。《简爱》里,那位年轻、固执、认真、为了尊严可以抛弃爱情的女子,实在令人佩服不已。
《苔丝》里,美丽带着纯净心灵,朴素而向往爱情的女子,竟白白的失去了最宝贵的贞节,在婚前面对情人的不信任,苔丝选杀了那个害他丢了幸福的人,最后与爱人一起死在野草茫茫的郊区。
女子多情,而我从不为爱情而烦恼。因为我是个从小怪异、长相不好、习惯不良、邋遢的女子。我病过,曾经深深的病过,这一病就白白断送了我十几年的青春,我在恶梦中惊醒,我在泥沼中前行,我在心灵的折磨中痛苦不堪。工作、友情、爱情,什么都没有了,或者可以说从来都没拥有过,在我脑海里,只有恨,只有怨,只有伤,只有悲,只有行尸走肉、醉生梦死。
可是命运无情关上了我通往幸福的大门,却为我打开一启通往心灵天堂的窗。人无完人,我承认我虚荣过,虚假过,错失过、急功近利过,在文海里,我学会了无病呻吟,学会了弄虚作假,学会了胡编乱造,学会了滥情,可是,私交失败后,我都有深深的挫败感,想放弃,可是又不舍得这唯一的寄托。不管是虚荣还是害怕失败,我了解自己,我还是深深的爱着文字,喜欢在夜里,独享夜的宁静与孤独,放一首轻慢的歌曲,指尖从容而有音律的在键盘上飞扬着棉花白雪纷飞一样的思绪,凭音乐在孤独中陪我在文字的宇宙中,伴着星星与月亮,勾起我孤苦悲伤的回忆,那泪,缓缓的低落,在眼角酝酿,在脸颊落下,在嘴边回味着甘苦带着畅快淋漓的味道。
不知不觉,太阳升得老高,我的浮想联翩已经结束。我似乎想到,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可能与文字结缘,只是深浅的问题。快乐的女人也许爱文字,但悲伤的女人,一定与文字结缘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