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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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新春,疫情肆虐,宅家日久,厨房成了一些人的舞台。烹炸煎煮不再是家庭主妇的独角戏,一向信奉“君子远庖厨”的男人也慨然走进厨房一展身手。不试不知道,一试感觉妙——厨房原来是个好地方。

烟火里亲情更浓。走进厨房还未开工,先把家人的胃口喜好想了个遍,老人喜欢软糯的,妻子口味清淡,儿子偏爱麻辣,女儿最好甜食。如果想要所有人都点赞,那就得花费一番心思,不妨百度几种适合大众口味的菜品,不要怕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嘛,最终端上桌的肯定会让家人大快朵颐。

早晨,当妻儿还在梦乡,男人就把米淘洗好熬在了锅里,昨天吃了素包荤包,今天就叠几张菜盒,或者炸油条蒸鲜菜。早餐刚结束,又在盘算中午和晚上如何变化花样,几番琢磨,心里也就有谱了。餐桌上,老人的舒心藏在眼神里,孩子的欢喜在大口吞咽里,妻子冷不丁来一句“你真烦人!”“怎么啦?”“你看我都胖成猪了吔!”她的这种娇嗔很久没有看到了,这是对男人的奖赏。

厨房里有美学。色香味意形,哪一个不是感官上对美的享受?闻一多说,诗有三美: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菜肴也有这三美,菜名里有音乐美,配色里有绘画美,刀工与摆盘则颇具建筑美。你看抖音里秀厨艺的,那刀工,那雕工,那颜色的搭配,那装盘的精致,都可以学学。慢慢地挑拣、淘洗、切割、配料、入锅,不要怕慢,反正有的是时间。

昨晚刚看过诗词大会,再入厨房时,眼前突然浮现诸多诗意。炉上炖猪蹄时,想起苏轼《猪肉诗》写的“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教孩子背诵《笠翁对韵》,引导他到厨房里对对子,诸如:土豆对洋葱,冬笋对秋葵,银耳对香菇,洋芋对西芹,百合对千张,孜然对胡椒,陈醋对生抽,水饺对面条,红辣椒对白萝卜等等,好玩得不得了。

厨房里有活色生香的日子。把面食做成大雁、青蛙、金鱼的样子,寓意春天到、惊蛰日,候鸟北回,万物复苏;用菠菜汁和面,擀薄了,切细了,抓起来往上一抖,那是新柳泛绿;番茄切成瓣,朵朵装盘,那是红梅吐蕊;偶尔学学饭店大厨,偌大的盘子只在其中心或一角盛上一点点青椒鸡蛋,或者几团糖醋排骨,像不像铺陈了大片留白的写意山水;也学学苏轼的新韭试春盘,那一番绿意,那一缕馨香,是不是有点人间有味是清欢的况味。

出于对健康的考虑,从今往后,在外聚餐的机会可能会大大减少,居家享受家常菜、家常饭会成为一种新时尚。爱生活,就从爱厨房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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