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的纸牌,安静地躺在六边形的桌上,那安稳的样子,像是在等待那石破天惊的一刻到来……
老宗的目光透着威严,她扬了扬眉毛,一拍手,语调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比赛时间十二分钟,以小组为单位,用扑克牌搭‘桥’,看哪一组搭得高,搭得厚实!”
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一片沸腾,欢呼声、纸牌声,拍案声响成一片。我们组也不甘示弱,大家一句话都没有说,埋下头,摆弄着薄薄的牌。
“到底怎么搭?”刘语斜着头,长长的辫子垂在肩上,眉眼里满是人焦急。黄晨曦嗤之以鼻,他双手抱在胸前,一拍桌了,桌上绿色的牌轻轻跳了一下:“这都不知道,像在搭‘金字塔’一样,把牌磊起来!可真没文化!”
一旁的朱唯一皱着眉,撇着嘴嘟哝:“明明是要像搭‘碉堡’一样搭才坚固嘛!”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这扑克牌就像浑身长满了刺儿,让人无从下手。
“啊——”顾高尖利的叫声把我下了一跳,我眯着眼睛,身子一颠一颠的“剑”一般的眼神刺向顾高。顾高后怕地点点头,短短的手指指向冯忆 文。
我瞥过眼去,身子不由地一震,冯忆文的“金字塔”足足有了四层!那样子,虽然弱不禁风,但又透着霸气。和我们组桌上的一摊乱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赶忙收回目光,却见刘语在埋头苦干。
刘语用四根手指轻轻捏着两张扑克牌的边儿,嘴里念念有词,她把胳肢窝夹得紧紧的,脖子伸在纸牌跟前,深黑色的瞳孔里映现出两张扑克牌。半晌,刘语屏住了呼吸,像在倒记时一样,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放掉。
全组人的心都被勾住了,全组人的眼睛都被拴住了!扑克牌先是颤颤悠悠地晃了几晃,然后又像一个坚强不屈的孩子,稳稳地立在了那儿,丝毫没有受班上喧闹气氛的影响。
“耶!”组内所有人都一块击掌,庆祝这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这时,刘语神秘地勾了勾食指,示意我们大家聚在一起。她不停地转着头,戒备地望着四周,小声说:“我把这两边的扑克牌又增加了一张,这样可以加多扑克牌的张数,又站得稳,而且不容易塌!”全组人会心地笑笑,不知不觉都开始动手了。
找到了窍门,就不怕进不了门啦!在刘语这个“大将”的带领下,我组“部队”越战越勇,渐渐超过其他小组,一马当先!我和 刘语马不停蹄地搭建着底柱,四双手,二十根手指飞一样在扑克牌中来回来穿梭,我们就像纸牌的“谱曲师”,给予着纸牌的新的生命,新的能量。
朱唯一和孟冒霖也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只要我们搭好底柱,他们就小心翼翼地把“地砖”从天而将。就连一派淡定的黄晨曦也时不时过来加油。刘语光亮的额头上冒出了晶莹的汗珠,脸蛋儿也成了一个正宗的“红富士”苹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突然,刘语面前的一个小小的尖顶被一阵呼吸的气息吹动了一下,纸牌也不知怎的变得软弱极了,过了几秒钟就“啪”的一声倒了下来,倒得异常坚定。刘语“啊”的一声,胆怯地瞥了我们一眼,哆嗦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孟冒霖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推了推眼镜儿,平静地 应道:“没事,再加紧些,能赶上他们的!”这样的融洽,这样的宽容,微微触动了我的心弦了。
一层层,一套套,我们建成了一 座“碉堡”。我半开玩笑地说:“以后,我们七个人就住在这个温馨的家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吧!”也不知我们的诚意打动了上天,不是大家团结力量大,我们居然搭成了两层的“小洋楼”!
老宗的眼里掠过一丝欣喜:“你们就是第一名!”全组人幸福地击掌,一座“楼房”,七个人,一颗“心”,创造了奇迹……